“不是我小心,是你太大意啰!”杜连长不满地皱起眉毛来:
“你就知道冲锋,晓得那山有多陡?有几多台阶?土匪有没暗藏火力?瞎冲是行不得地!
咱们就带来这几个兵,要是有了伤亡一次攻不下,那面成了惊弓之鸟,再干就不好下手嘞。
而且被抓的人也有性命之忧,哪个敢保土匪不会狗急跳墙拿她们来挡枪子哩?
真是这样子,你说兵们是冲得、冲不得?那仗还怎么打!”
“那就得冲得快、打得狠!”熊排长瞪起一双牛眼来凶巴巴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像李矮子讲的要‘动如兔子’!”
“是‘动如脱兔’。”苏二毛从旁纠正道。
“问题咱们谁也没上过那座山,连方向都不清楚,总不好漫山走瞎路吧?”杜连长摊开两手说:
“人家在上边可都看得明白。莫讲别个,弄不好他带着人质朝哪条小路一溜,你都搞不清到哪里找去!”
“二位、二位,听我说半句好不?”刘贵看他两个剑拔弩张地急忙插进来道:
“都是营座的生死弟兄,无论怎么打那不全是自家的事?若为这个争得失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营座家里出事就如同咱们自家出事一样,谁都敢舍命出头的对不对?
依我看,不管是杜连长的谨慎也好、熊老弟的拼命也罢,总之是要把事摆平还不能伤了人质。从这个上头去想,动作必须要快!”
他摆手制止住正要叫好的熊大眼:“唉、不过呢,这座山既险要而且我们不熟悉,所以谨慎也很必要。
万一闹个‘自损八百’而人质又没抢到手,咱淮西营的名声可就毁在这窝贼手里了,那怎么行!”
听着他们的议论仲礼没作声。他心里挺感动大家的义气和忠诚,也进一步促使他下决心采用智取的方式来解决。于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说道:
“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我想就是刘排长刚才说的,迅雷不及掩耳地偷袭,既要快、还得安全。
咱们自淝河以来刚刚恢复些元气,若是被一小撮匪人给伤损了实在不值当,我绝不拿弟兄们去冒险。
这样吧,山上的情形还得搞明白些再动手。老表,你派人告诉刘三梅,找几个熟悉山路的老乡做向导先把大、小路经都给老子摸清楚!
另外,争取给每个人都换上便装,嘱咐好大家对外就说是保安团的,不要露了行藏。王四认得罗芳,后天他跟着老管家上去接洽,顺便弄清这伙人的数目、装备等底细。
大眼,梁二明天一早就带他那个班赶过来增援。你两个的任务是带领弟兄们练爬山,先拿这座小燕儿山试试身手再说!”众人听着一一答应着没有异议。
第二天,陈仲礼和小四子化装扮做粜商的模样下山。他们沿着进山的路一直进去,经过张家井到最前沿的小杨浦。
在这里和刘三梅布下的一个小组汇合,找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当地保长做向导,来到徐山下进行抵近观察。
徐山乃是方圆百里的一个制高点,也就是说周边的小山和丘陵都比它矮。它东南高西北低,兀立在河流与湖泽环抱着的平原上。
主峰有四百二十多公尺高,被周边的七、八个小山头犹如花瓣一般簇拥着,当地百姓讲那是佛祖讲法的莲台宝地,所以修了上边的弥陀寺。
徐山周边的其他山丘既没高度也没那样深广的山地和林区,所以它在这里独树一帜,被本地人视作如泰山般地伟岸了。
他们让那保长带着直到山脚下才隐身在松树后开始观察,那家伙蹲在坡下非常不安,不时地四处张望。
一问才知,原来土匪们常大白天地遛达出来巡山,他生怕被看到。
居然猖獗到这样程度,使仲礼非常惊讶,但琢磨下也就明白,这一带已经靠近鄂皖边境,官方力量薄弱实在不足以威慑,以致他们胆大如此。
仲礼派人四下打探,希望了解巡山匪徒的武器、人数。看来对方每次出来五、六个人,大多使大刀和扎枪,有钢枪者极少。
这让他感到几分满意,于是安排人留下继续观察,自己动身回去。
他必须在下手前再和兄长碰次头,这是早约定的,同时还要和他商量、安排老蔡再次上山并约见罗芳。
他忽然起了个念头打算亲自去见罗芳,好确保把这位三寨主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到目前为止,陈天魁都没有想到官军已经悄悄来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且正着手布置对徐山的围剿。
他倒是从探子口里知道周家桥调来了保安队和警力,周围以及通往三河原的河口船渡、要道关卡全设立了警戒,来往行人都要搜检,不是本地人还得被盘问来去缘由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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