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主力离县城还有十七里地便因天色已晚就地宿营,得知军队回城的消息大批逃到乡下躲避的商人、绅士和地主络绎不绝地连夜返城。
天亮后黄塘的一个保长跑来报信,说大队红军昨天傍晚由村外经过,且在夜里听到高塘及以北的冯家井方向响起了稠密的枪声。
经过详细询问李桐判断:“共军主力一定是和陈总指挥的保安队交火,他们可能是想击溃守军,夺取三河作为新的根据地。要是被他们得逞可不大妙,三河这地方只要守住周家桥就能封堵入口,想再吃掉他们不容易罗!”
“卑职倒是以为赤匪不会进入三河。”二连长小心地说。
“哦?说说你的看法。”
“这地方三面环水、河道交错,看上去个易守,不过它从来也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为什么呢?因为这地方同样也是个死地!若大军四面合围,简直插翅难逃,无异给自己装进了一个笼子。营座,我敢保,他们不过做做样子吓人,防止陈营出动追击罢了。”
“哎,有道理呵!”
“再说陈营是什么队伍?那原本是赫赫有名的‘淮西营’,中原大战时独自阻击了豫军三个师的硬骨头,谁不知道?
赤匪胆子再大,怕也不大乐意去碰这只刺猬。要不,待在霍县这么多天他们早该动手才对,还用等到昨晚?
从这上头看,他们要么不敢碰陈营,要么就是根本连这个力气也没有,二者必居其一!”
“唔,我看他们肯定没这个胆子!”四连长点着脑袋说。
二连长诡异地笑笑:“兄台差异,我觉得他们不是没这个胆……。”
“且慢!”李桐不愿意这家伙把聪明抖光,打断他说:“共军连县城都敢打,何况一个周家桥?
他们不是没胆量,是兵力不足。既不敢让县城唱空城计,又担心被缠住脱不得身。
这样说来,当初占领县城的共军只怕并非全是正规军。
陈某手下不足两千,其中善战者不过数百,又分布在从高塘到周家桥那么大的范围里,这样他们都没去动,说明守城的人手不太够。
三连长我问你,如果你来守这个城要多少人?”
“如果交给我,据城而守五天、不打野战的话,有八百到一千正规军足够了。”三连长摸着秃脑瓜琢磨着回答说。
“好啊,情报上说在城北阻击桂系的共军不下三千,那能不能说他们留在城里的可能就几百人?而且咱们进城看到的,多数是没打过仗的赤卫队,正规军很少对不对?”
李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点人守城勉强,出击无力,听闻南路大军合围上来只得弃城而逃!”
“营座的推断正确!”二连长拍马屁道:“捉襟见肘,临到事头只好溜之大吉。营座,我方才审过几个俘虏,他们都说城内有七、八百众。
咱们进城时残留敌匪多是伤病、农军、赤卫队,被俘的大约三百左右,我看他们逃出去的没几个人、几匹马,就加上个把赤卫队,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五百。
这些人加上被俘和伤病,原本城里可不是连一千人都没有!”
“对,就是这个数!”李桐高兴地搓手,他为这个发现感到兴奋:“最多不超过一千!所以他们没力量去吃掉陈部,见我们和桂系两路杀来连招架都不曾便溜了。
哈哈,搞了半天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实力。看来从西门逃走的,如二连长所说,顶多就三百来人!”
“我看,共军没想到咱来得这样快!他注意力都在北门,出其不意受到攻击,毫无防备,所以被咱轻易攻取。
当初他们攻下本县也是这个道理,不是由于兵力多寡,而是守军疏忽怠慢,临阵又惊慌失措。咱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一连长撇撇嘴。
李桐没功夫听他吹嘘,得到这个数字如获至宝,他已经在考虑下一场军功了。李桐急匆匆备马赶到团部,报告这一重大发现。
团长本来还恼火他自作主张攻县城,没想到这样容易就破城了。
再听他的分析觉得有道理,出北门和桂系夹击红军主力难免损失过大,倒不如抓住西逃的这部分,拣个软柿子捏捏。
他决定让李桐尾追红军,自己带后卫营掉头,经韶岗向马店方向拦截。
“赤匪北窜是假,掉头南逃是真。”他思索着告诉李桐说:
“豫南固始有正规军两个旅,他们不会过河自讨苦吃,最大可能是虚晃一枪,向南从我们的夹缝中钻出去进入山区老巢。
你部途中要记得和三河原保安团陈营联络,取得他们的协同以保障侧后安全。至少拖住赤匪后卫让它无法摆脱,待我当头拦住,咱们前后夹击歼灭他们!”
“是!”李桐感到激动,这意味着上峰不但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而且还给了他这个营又一次立功的机会!
白军的行动可算迅速,从集结到出发前后只用了不足一个小时。
他们征用了几乎所有城里可以找来的大车和把式,强行命令他们把部队送到冯家堡,代价是走这趟公差发给五元。
数十辆大车排出长蛇阵,朝红军撤退的方向紧追下去。
但追到傍晚也没咬上红军的殿后部队。在冯家堡,几名失魂落魄的警察跑来和他们会合,报告说红军一小时前从镇北穿过大路、绕过西面的同乡村,折向西南去了。
“哈,果然如我们所猜想的那样,这下他们可逃不掉啦!”李桐高兴地拍手说。
“营座,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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