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孙武德的脸色。
不过孙团总看来倒并没生气,苦笑一下,叹口气说:
“唉,人都这么说,谁知道我的苦衷?在下有几个钱于是乎他们就处处推我在前面,哪里都向咱伸手要钞票。”
“理解、理解,不过,能者多劳嘛。政府征剿是需要民众伸手相助的,我等军人可以放心效命,与团总的热心、开明息息相关。参谋长你说是吧?”
“哦?唔!对、对,陆长官说的是,不亏军校高材生!”李雄将注意力拉回现场,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老陆的说法。
“在下早听中央军各位长官介绍过,贵团是淮西营的底子,当年中原大战时可是赫赫威名,心有敬意啊!
原本想请旅座引见,不料贵部直接去了扁担山。
还好今日乘胜收复本镇,令老朽有机会一睹风采。贵部进驻后秋毫无犯,越发令人景仰……。”
李雄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老先生可言过其实罗。我等不过一群丘八,不曾讨得上峰的欢心被发配给人做小婆,哪里像你讲的那么光鲜哟!
说到扁担山,那上边真不好受。队伍守了两天,水也没得喝、干粮也啃光罗,又不敢生火做饭……。
白日里手一挥便抓到满把的蚊虫,格老子真不是人待的!
好在弟兄们拼命,死也未退后半步,一宿激战敌人死伤三百余,终于打消了由扁担山过境的念头,也是咱先人保佑哦。
只可惜杀敌三千、自损三百,好不叫人痛心呢!”
孙武德眼光闪了闪,捻着胡须点点头,沉痛地叹息道:
“唉,弟兄们舍生忘死,老朽及全体乡亲也是感戴不已。想必政府定有厚恤,本团总也想提议镇上在扁担山立石为记,传为永久佳话。”
“哎,这个主意好!”英同鹤抚掌赞同:
“一来彰显贵部英勇善战之事迹,传各位大名于后世;二来告慰阵殁官兵,使忠魂在地下得到安抚。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团总与镇长大人的美意在下心领神会,定向团座如实表达。”李雄见这家伙与英氏唱和便知他不肯出血,脸上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老陆见状会意,干咳一声道:“哦,孙先生,我们来时团座叫带话,说队伍在此地歇歇但时间不可久,毕竟我们的任务是守扁担山而不是本镇。
所以,一小时后官兵仍回山上去驻守直到主力抵达。”
“啊?这、这又何必?”孙武德大感意外:“难道我等照顾不周?或有什么得罪处?”
“团总不必担心,我们也没走远,即便他们杀个回马枪,只要你守住一个时辰,大队人马立刻就到!”熊大眼大声粗气地告诉他说。
“熊营副和老陆说得没错,你们只管放心,队伍打尖、吃饭后就开拔,绝不会扰民、犯规矩的。”
“可、可是……”
英同鹤抢在弟弟前面拦住他,着急地说道:“长官、长官,卑职以为此时守扁担山并不重要,倒是方才讲过的,贵部还是勇猛追击,抢占住那斗鸡岩……!”
“咦?我说镇长大人,你老啥子时候会带兵打仗啰?”李雄讥笑道,然后口风一转严厉地说:
“满口胡言,你的话同军令相比,哪个更大?我团座受旅座军令,岂能因你一句话就改变哩?那打仗岂不是如同儿戏?”
这几句吓得英同鹤脸色大变,忙摇手:“不敢、不敢,卑职只是建议,建议而已。”
“咳,他懂什么?参谋长犯不着大动肝火。”孙武德急忙劝解。
“孙先生,参谋长说的是军人的直话。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只有主力到来平安完成阵地移交我们团才算完成任务,此乃头等大事!”老陆正经地说。
“是、是,这个我懂、我懂。”
“还有孙先生不懂的。”独眼龙继续道:“我们决定撤回山上还可以避免士兵对本镇士、农、工、商的骚扰,大家可以少些不愉快。
你也知道如果士兵待得无聊了他们都会耍出些什么样的把戏来,咱们就不细说了。我想各位都是本镇头面的人物,为百姓及自家着想,都不会希望这种事发生的对不对?”
他说得和颜悦色,但对方已闻出火药味来,孙团总禁不住摸出手帕擦擦油光的脑门。
“是、是,陆长官所言极是!不过,在下有两个担心,头件是赤匪会不会真地杀回来?第二是,若果如此,我部剩下这点人、枪恐怕……难当重任呐!”
“怎么会?我听说过,你的民团有两百人,加上义勇队的一百和警察局,三百多人应该是有的,守这么个镇子该绰绰有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