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也太……。”
“老父母,我不会在这儿和他开战的。我只要我的人,我想要的人!”
“然后呢?”
“然后?他会咽下这口气么?不会,姓韩的定带着人马跑到我的地面上去报复。那时候我还怕和他野战?定给这小子颜色看。
你放心,我出城后派船到西门迎着,你找个游玩之类的名义也设法离开,走沿岗河回高塘来汇合,让老曹留在城里做内应。
然后我打算玩手声东击西,把他放在城北仓库里的弹药、被服和军粮都搬走,那时看他急不急!”陈仲礼说着笑出声来,连朱县长也开心地笑了。
在门外坐在台阶上的刘永和听到这笑声放下心来,他知道双方已经相互信任,于是眼望着星星,心里开始筹划如何接收周家在城内的店铺。
可是再聪明的人也难免办纰漏事情!
县长站在自己一边仲礼信心和把握都增添不少。他们从“裴寓”悄悄出来回到街上,正是各红馆生意达到最盛的时辰。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倒像比那六安、蚌埠还热闹三分似地。
他们无心于女人的拉扯和兜客,匆匆摆脱纠缠朝邻近的街道走去,没注意人群中有个西服、礼帽的青年官员悄悄地转身跟在他们后面。
“老刘,你现在立刻到警察局去找一趟崔仁。”仲礼走到个摊位棚子下面,拉住刘永和告诉他说:
“我们走后朱县长就会给老崔打电话,你替我走一趟。
名义是应他之邀去吃酒,替我交代他留守在城里,把县衙、军火库和保安旅部这类重要位置都盯住,等我带大部队来后相机里应外合。”
“三爷?你不会要开战吧?”刘永和吓了一跳。
“什么叫‘不会’?这已经铁定的了!”仲礼愤怒地回答:“人家把枪口对着我和朱县长的胸口了,你说我能怎样?
不过这个仗要看如何打,毕竟他们势力大咱不能硬拼!我先把他的军火库搬空,就在他旅部眼前办这事!你觉得姓韩的能置之不理?
等他来找我算账时,在野战上敲打他。那家伙参谋出身只会看地图,指挥上肯定不灵!”
“哦!我明白了,您是想先激怒他,然后再在咱们熟悉的地方教训他?”
“对了!”仲礼高兴地拍拍他微驼的背:“我怕的是咱枪、弹不够,精锐都在前线,远水解不得近渴。
这军火库一来是釜底抽薪、激怒对手,二来解咱自己的急呵。所以你还得连夜调大车和快船,或者找船帮,借调大船到北门外粮台候用……。”
他一一吩咐,刘永和很快记在心里,等他讲完了又复述一遍竟丝毫不差的,这让仲礼非常满意。
两个人分手,看着刘永和的背影走远消失在暗夜里,他想想喊住辆路过的人力车,吩咐车夫去东关十样街。
在他心里有个放不下的影子,那是个腰肢窈窕的女人。
张淑春,这个听上去蛮一般甚至有些俗气的名字,不知怎么在这明朗、安静的夜里,从陈仲礼兴奋的头脑里忽然跳了出来,让他总有些躁动、不安。
是的,他必须去学校一趟,在对周家势力动手肃清前他必须先设法将洪升妥善安置。
当他在学校门口下车,叫醒看门人,那跛子提灯仔细一看吃惊地问:“你……不,长官是陈团长吧?我记得你来过。”
仲礼乐了:“是,是我,你还记得我?很好!张先生……在吗?”
“张先生?哪位张先生?”看门人一时茫然,但马上醒悟过来:“您是找那位和您说话的张先生吧,那个女的?”
“是的,年龄不大、穿青色棉布旗袍的女老师。”
看门人笑了:“长官您怎么了?现在可是晚上呵,学校已经熄灯了,张先生早就回宿舍睡下啦。您要是想见她明早再来吧。”
仲礼顿时明白自己做了件糊涂事,他感到好笑,用手拍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唉,我喝了几口就糊涂啦!”
“没事、没事。”看门人呵呵地笑,轻声问:“要不要我替您带个话?”
“哦,不必。我……,其实是来看我侄儿的。”
“知道,洪升少爷对吧?”
“对、对。”仲礼忽然起个念头,摸出两张钞票来塞在他手里,低声道:“老兄,我这次回来是军事秘密,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明白、明白!”看门人高兴地连连鞠躬:“长官的事小人守口如瓶!”
“很好。另外你明天告诉我侄儿,叫他悄悄到惠源寺找我,我有话问他。”
“行!那张先生那边……?”
“你就告诉她我回来了,问她好就行,让她保护洪升。其他的不必讲。”
“是、是,小人记住了。该讲的讲、不该的一律不讲!”
仲礼没听他絮叨完便回身,跳上停在墙脚等候的人力车,匆匆地掉头返回南城的住处。在他身后,另一辆人力车从巷子里钻出来,悄然无息地远远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