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这些警察只有几十条破枪,力量很有限……。”
“少废话,你给我执行不就完了?”
副官看看他浮肿的眼皮和不住的哈欠,微微摇摇头无奈地走开了。但过不多久就回来报告说:
“长官,曹代局长说此时只有四十名当班的,其余人要到各家分头去找,一时半会凑不齐。剩下的马上就来。”
但韩旅已经打起瞌睡,根本没听清这些,副官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挥挥手带领其他人离开这房间。
其实不用他动员,曹警长早就按着仲礼的布置派出警员,暗暗地把守在几处要害上。
保安旅守卫县城的两个连最好是老实看热闹,如果企图开门杀出去,老曹就会在城里搞点动静来拖拖他们的后腿.
所以派出去的三十几人都换了便装,先每人发下大刘先生拿来的十块银元。韩旅一向打压县府和警察,所以这帮人早怀怒气,既有好处谁不争先?
等副官派人来调兵时,曹代局长做出副苦脸对来人摊开两手:
“兄弟,你也知道,咱们做警察的无非管管治安,哪里上得了阵?且不说有无弹药、枪支,就是听见这枪声躲还来不及,哪有自己出头送命的道理?”
“贵县不是有支武装治安警察大队吗?”来人不满地问。
“你说他们呵?就那么几十个人,说是武装实际不过些老旧的破枪,合着每人手里不过十发子弹。
吓唬、吓唬几个毛贼是够的,对付大股……还得靠你们保安旅啊。”
那人听他半抱怨、半讥讽的话恼不得、急不得,知道指望不上,只好跺跺脚转身走了。
老曹立即派心腹送信给大刘先生,这口信又被用电话传到西门外的圆通寺。
守在电话机旁的陈柒铭放下耳机飞快地跑到河边,岸边的单桅船上设着仲礼的临时指挥部。
陈三爷今晚穿得好像买卖人,一身土蓝色棉布大褂,扎着亚麻巾子,大褂前襟撩起来掖在腰里,脚上是双沾着泥土的布鞋。
他坐在船舱内竹椅上正听便衣传令报告,见老七进来便挥手让那人出去,笑嘻嘻地问:“怎么,那条狗没带兵出城?”
“哥你猜得准,城门关得严实实。里面打电话出来说他们曾去警局调兵协防,被老曹给个软钉子挡回去了。哎,你怎知他准定不会出城哩?”
“这种没上过战场自以为了不起的‘高参’我见得多了。”仲礼不屑地摆摆手,忽然注意地看着他脚上,不高兴地说:
“我说老七,你好歹也是咱们陈家同门的兄弟,怎么跑夜路连双鞋也不穿?还有这裤子,补丁东一块、西一块地多难看?难道两位刘先生都不知道照应你么?”
“不是,我跑路要快,不敢误事。穿上鞋心里怕磨坏就快不起来,所以还是不穿了。
这裤子穿惯的,比新裤子舒服,不蹭皮肉。再说,我要是穿新裤子、新鞋别人看着不像啊,那还怎么替哥哥们做事呢?”
陈柒铭说完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岔开对方的注意力问道:“三哥你说他不出来咱们做什么,要不要打进去?”
“瞎说。”陈仲礼哭笑不得:“凭这点人你想攻县城?
咱袭击了新兵营,放了想回家的、带走乐意跟着的,抄军火库又顺手在他墙根下放通爆竹,这小子吓得不轻,闹得已经够欢了。不闹了,收兵!
凡事见好就收,一味不知好歹反而容易坏事,把好事也搅黄了。现在不走,天色放亮人家明白过来可就走不成喽!”
韩旅长在南关城楼直睡到次日早上,由副官捧来手巾供他揩面,然后告诉他:“旅座,我派人查看过,那伙人已经走啦。”
“哦,没什么大损失吧?”韩旅长看着卫兵搬上来的早餐轻轻叹口气,问。
“这个……。”
“唔?怎么,有话就讲嘛!”
“旅座,城北的军火库……今早来人报告说,被、被昨晚那伙给搬空了!”
韩旅长扔下刚拿在手里的筷子跳起来,瞪起眼睛叫:“什么?搬空了?什么叫搬空了?”
“就、就是……什么也没剩下。”
韩旅长目瞪口呆。副官轻声告诉他:“还有,他们袭击了新兵营,兵……,被放跑了。”
“他、他们还干什么了?”
“还有军粮、被服,也没了。”
“谁干的?谁这么大胆?”韩旅长咆哮起来,气得两肩乱颤。
副官挥手叫侍立的卫兵离开房间,凑近他的耳朵嘀咕几句。韩旅长脸色严肃起来,问:“这件事能确实吗?”
“这个很麻烦。”副官回答:“都说这伙子穿便衣、遮脸,话不多。
不过看得出有纪律、武器好、办事麻利,来得突然、撤得干脆,不曾留下丝毫标记。
正因为这样,我才有这种猜测。旅座,你说在本地,还有哪家的队伍能有这样的本事?”
“有道理!”韩旅长刚说完忽然又起个疑问:“可……,我昨天在城外,他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的,为什么没有下手?”
“这不是明摆的嘛。咱还没下手,所以他们不想撕破脸。我估计人家只想来抢物资,没打算真造反,毕竟名义上他还是个‘总指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