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看,有可信任的人便告诉我,或请他到蚌埠相见。”
见到仲礼,他大骂那书生不是东西,同时塞给弟弟一卷钞票:“带着用,穷家富路,钱多了不咬手。”
又叫人给他们换上保安团制服,每人配了把手枪:“带上吧,万一又赶上回淞沪抗战怎么办?”
“哪有那么巧?”叔仁哭笑不得:“再说真有事了,这把枪也不管用呵!”
仲礼送他上路时塞给他个信封:“里面是我给桂系四十二师副师长曹万松的信,他和李杜星是曾经过命的朋友。
李杜星说需要枪支弹药可以找他,兴许此人有渠道。你路过合肥的时候设法见他一面,看看能不能搭上这条关系。”
叔仁已经多次来过县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这次可是理直气壮、大摇大摆进去的。城门口搜检的警察一看证件是三区的军官,立即“啪”地立正:“长官好!”
“兄弟辛苦啊,我打听下,县城里的双庆和典当行距离慈善中学有多远?”
“回长官话,”那警官眼珠骨碌着回答:
“双庆和在东门里,和中学校倒不太远,您到了中学校后再往前走一百步到东西向的街口右拐,路北第三个巷口往里数第三家好像就是双庆和了。”
“多谢、多谢!”叔仁示意大宁赶着马车进城,先去了三河商贸在城里的分支。
刘永和听说五爷到了非常惊讶,立即出来迎接。“大先生不必如此,我换个衣服先去中学看看洪升,晚上回来睡一觉就走。”
说完他让大宁和洪琳找地方住下,自己换了大褂,戴着红菱给织的围脖,出来往中学走。
跛脚看门人很不满意:“你们陈家的人真是,怎么每回来都在上课的档口?这也叫我太难做了!”
“哦,你是说洪升在上课?还有多长时间下课?”
“还半个小时哩。”
“那……教他的张淑春老师可在?我见见她也行。”
“你也要见她?”看门人笑着摇头:“好吧,好吧。她倒是现在没课,我去给你叫。”
张淑春听说叔仁来,连忙下楼:“你怎么来了?”说着伸出手。
“我要去上海办事,顺路过来。”叔仁扫了眼校园里:“要不,咱们散散步聊几句?”
“行,跟我来吧。”张淑春在前,领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轻声说:“叔仁同志,你的情况我回来后已经向组织反映,他们正在讨论,你别着急。”
上次随洪升到三河原,张淑春在洪升引荐下不但见到陈叔仁和他找机会长谈了一次,而且在他帮助下和黄敬、朱权保也搭上线,并从黄敬处了解到三河原中学校里有秘密的红色组织。
这个春节对她和整个霍县地下党来说都是收获满满!
“好,谢谢你。”叔仁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说:“我这趟要经过六安、合肥、南京然后到上海,明早出发。
首先我想请示组织有没有什么需要和上海那边联络的;
其次,因为商业往来需要,我大哥、三哥让我和上海的海关缉私处、荷兰银行以及日本安田系进行接触;
再有,我可能会接触到桂系合肥驻军师级高级将校,这些事我想告知并请示组织。”
“明白了,我会转达,你明天几点走,从南门离开吗……?”他们边走边谈,围着教学楼转了一圈。
叔仁仔细向她介绍了这次去上海的前因后果,并告诉她寿礼曾说想在上海找人做驻沪代表的事,引起了张淑春的关注:
“哦?他有这个想法?这倒是个好事,可以借此给我们的同志提供个合法的掩护身份。”她说完笑着解释:“我原以为寿礼派你出来是打算让你驻沪呢!”
“他才舍不得我,不过……他现在经常说人手不足、人才不足,倒确实是咱们的人进来获得身份的好机会。”叔仁刚说完,下课铃声响起。
张淑春表示尽快与组织汇报,让他抵沪后把住址告知自己。这时就看见洪升张着双臂跑来:“五叔,你怎么来啦?”
“来和你告别,我得去上海一阵子。”叔仁说完,转头和张淑春握手:“我走以后,这孩子还得拜托你多照顾。”
张淑春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老气横秋,你又比他大多少?放心吧,不过他夏天毕业之后我可就还给你大哥了,这几年可把我累死啦!”
“我不回去种地!”洪升笑嘻嘻地央求:“张先生你帮我求求校长,留下我教美术吧?我现在画得可好啦,曾岭说都可以传神了!”
“吹吧你!”叔仁按了他后脑勺下,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