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战斗力显然不尽人意,他开始想要是郝大牛在也许会有办法。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单说眼前这道两丈多宽的护壕他就没办法,而对岸的屋墙是齐着岸立起来的,根本没有人登岸、下脚的地方。
若从壕底算起,到屋顶都赶上县城城墙的高度了,这可怎么弄?有人建议用火烧的,有建议用手榴弹炸的,但都在各种交叉火力下失败了。
太阳升起,大伙儿颓丧地坐在一起,肚子赛着咕咕叫,那声音此起彼伏。
“有财,这样不行,怎么也得给大伙儿弄点吃的吧?”他将何有财叫来说:“派几队兄弟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弄些吃的?”
“大当家,咱们临行慌疏连锅碗瓢勺都没带。”有人在旁边说。
“老百姓家里有就先借来用用,等打开李家这院子还怕没有锅还他么?”
何有财就找范五,让他派出去些人找吃的,这下子去了小三百人!土匪聚起来容易,要散也容易。
一旦没钱捞、没吃喝,不受纪律约束的队伍很快就能散成沙子般。
这些人钻到乡间、地头,见到能吃的就拿,看见没主的东西就拎走。
有些落单的人被乡民追打,三、五成群的却敢用没子弹的枪逼着农民把妻女献出来。
一时这周围乌烟瘴气,好多地方都冒出浓烟,有烧火做饭的,也有一怒之下把人唯一财产——房子——给点着了的。
当寿礼通知徐井根撤离山区的时候,蔡尊蒲博士不以为意。他觉得几十个兵保护着自己,再有多少土匪也得死几回了,有啥可怕?
他还以为像美国西部有几个牛仔闹事而已,所以笑着回答说:“徐排长,你看我的调研还在进行,这时候撤出多可惜!”
“先生,我也晓得可惜。”徐井根叹口气:“不过既然陈大老爷专门派人来送信,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情形,我看咱们还是先避避。
您就算不怕,可这么多学生哥儿在这里,他们可都是您说的‘栋梁’呵。这要是有一、两个出了问题,在下吃罪不起!”
他这两年当兵,又进教导队学习过,所以说话做事倒也真有点官长做派了。
这话很有道理,蔡博士微微点头,回头看看,指着说:“你瞧,好歹让我把这里搞完个段落,咱们就到那块突出的红石头为止。如何?”
人家是大学问家,徐井根也不好用强,只得点头答应,一面将几个班长叫来告诉他们情况,嘱咐大伙儿眼睛睁大,都警惕些。
好在到了红石头那里不曾发生任何事,徐井根暗暗松口气,听着博士召集大家告知这一带可能有匪情需要暂时撤离,他暗地竖起拇指:留洋回来的真讲信用!
所有人收拾行装撤离,徐井根特地在前锋、断后、两翼都安排了警戒,让士兵们左右护持,把博士、学生们以及请来的苦力(背仪器和样品的)夹在最中间。
他们从台山上下来刚转到往曹岗的大路,一名右翼尖兵眼尖,就发现河对岸有个人影一闪。“什么人!”他叫了声,端枪瞄准。
他的班长在后面喊了声:“别开枪!”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有人往那边跑了!”尖兵报告。
“去两个人看看!”班长立即说,然后吩咐尖兵就地警戒,自己跑去找徐井根。
一种不详的预感升起,徐井根立即招呼博士和学生们加快脚步,然后叫来机枪手,往四周瞧瞧用手一指:“那个地方,你们机枪组去埋伏,注意警戒侧翼!”
大家跑出去还不到两百米,就听见后面响了两枪。不一会儿两个去探查的兵跑回来:“排长,不好了!那边沟里都是土匪,横七竖八有四、五十个!”
“他们追来了?”徐井根跺脚:“二班就地警戒,一班到侧翼去!三班掩护队伍继续撤退!”
话音刚落就见树林子后面涌出来穿各色衣服的人,嗷嗷叫着冲过来。机枪还没准备好,徐井根只好一咬牙:“拦住兔崽子们,打!”
上次战斗中活捉了周冕,宋大勇因此被赏了二十块银元。在调整中他被派到韩谷的护矿队担任小队长(即排长)。
这次他奉命带队来寻找蔡博士,却一直没消息。听着南边枪声和炒豆子一样他真后悔当时不该抢这个任务。
好容易遇到个老人家,又听说这些找石头的人刚刚离开了,他这个高兴。不管怎说,人是安全的就行。
他估计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恐怕走路不会那样快,便叫大伙儿集结,休整一刻钟再上路。
谁知兜里的饼子才咬了一口就听到枪响,从声音判断大约在四里地外的东北方向。
“诶哟,坏了!不会是博士遇到土匪吧?”他手下一个班长喊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弟兄们,博士是谁?那就是当年的翰林呵!这大学问的人要是在咱这地界出事,那还不丢死人了?”宋大勇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已经跳起来。
“出发、出发!”大家喊着,顺山脊一路跑下来直奔枪声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