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官的身份。警察一看马上带笑:“哟,同行?那你这是……?”
“没事,我家小姐让我给姑爷带个话,我们吵了两句而已。”
“姑爷?”一个中年人听了皱着眉头走过来:“小许这样年轻,哪来的媳妇?你不会是胡说八道、上门敲诈吧?”
金小泉一愣:“这位先生,咱们虽说没进过这高级学堂,可也是讲道理的。他儿子现在母亲怀里吃奶,怎会是胡说?
他瞒着我家老爷同小姐在教堂里请神甫作证,又带她去法国,是教会资助的学费和路费,那可都是有据可查的!”
“你、你,不要说了!”许方严忽然叫起来。
中年人顺着他的目光朝人群中看去,见一个女学生挤出人群的背影,不出声地叹口气对警察说:
“你送这位先生离开校园。”然后转身对许方严点点头:“小许,看来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下!”
回到家天已擦黑,金小泉见大家忙忙碌碌,拉住个佣人问,得知舅老爷来电话,说买到自芜湖回蚌埠的车票,已经安排明早有车来接。
小泉赶紧上楼,云茵兴奋地问他:“金二哥回来啦?明早就要出发,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不?”
“唉呀,老爷叫我给六爷送封信哩,还不曾来得及去见六爷,怎么好?”
“这好办,你去楼下给六叔家里挂个电话,问问他几点回家。若是早,出门叫辆人力车便去了。”云茵说。
金小泉下楼打电话,却得知季同并不在家,说是出差了,他颇有些失望。
徐岩便让他把信留下,等六爷回来到家请安时正好取走。小泉想想也是,不过这样一来口信却没办法传递了。
于是又给寿礼打通电话,一则告诉他明日纹香夫人和小姐便要返程,二来请示自己是跟着回去还是留下等六爷回来?
寿礼一想也不知六弟哪天才回京,于是告诉小泉先回来。小泉上楼告诉云茵,云茵听说他一起走,心里甚是欢喜。
次日清早,林洋(洪升的舅舅)找来的几辆车按时到了门口。
高七和纹香母子、葫芦媳妇英英坐前边那辆,李二出和云茵母子、金小泉坐后边的,还有一辆拉着箱笼行李,大家依依作别,然后浩浩荡荡朝中华门方向去了。
太阳渐渐升起,睡回笼觉的姨太太也起来了,坐在小圆桌边用早点并笑眯眯地看着洪升和竹子告别推上自行车准备去学校。
忽然前门一阵喧哗,吓得周姨太太惊慌问道:“怎么回事,出事了么?”
佣人出去又跑回来,面带慌张:“老太太,不好了。门外来许多记者围着,口口声声要找许夫人。”
“许夫人?是哪个?”
“咳,就是大小姐嘛!”
话音刚落,就见竹子闪进来,说:“太婆婆莫慌,洪升叫我来告诉你们,大家都不要出去,有他和徐长官在外面,不打紧的。”
周姨太太靠近窗口张望,果然见徐岩左右各配了支毛瑟盒子,穿着蓝灰色制服、黄色的牛皮武装带和长筒靴站在洪升身后。
他身边是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韩三良,手里赫然提着一支德国造的花机关枪。这两人一出现吓得记者们不得不纷纷退到大门外。
洪升问你们找谁,什么事啊?有记者便叫说找许夫人,要采访等等。
“哦,你们找她?她不住这里了,搬走啦!”洪升回答。众记者全愣了,有人问可知道搬哪里去了?洪升回答:“嫌城里吵,回老家了。”
众人还想再问,忽然街上警笛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有辆警车开过来,后面跟着二十几个气喘吁吁的警察。车子刚停稳扩音器便响了起来:
“门外所有人听着,此处系官员私宅,任何人未经市政府批准不得打扰,违者以故意破坏治安罪论处!”接着警察们开始驱散记者,让他们立即离开。
洪升惊诧地看看徐岩,后者呼出一口气,扭脸问韩三良:“枪上着保险没?”
“那还用说?吓唬他们的!”韩三良伸手将钢盔往上顶顶,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洪升正向找个警察问问自己能不能出门?一辆黑色轿车旁的风衣男子拍拍带队警官后背,然后朝他走过来:“你是陈家的人吗?”
“是呵,请问您是……?”
“陈长官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人反问。
洪升愣了下,所谓陈长官要么是三叔、要么是六叔呗,忙回答:“是我叔叔。”
“哦,失敬、失敬!”那人马上换了副笑脸,摘下礼帽行个礼:“在下魏蛟,和陈长官原来一个科室的同事。
因为耐不住办公室寂寞,两广出事后就要求调外勤,现在负责首都圈的治安。
昨天你叔打电话给我,说老太太过来了,让我帮忙照拂。
没想到今早便接到警察局报警,说贵府门前有大批人员聚集,所以我赶紧来救驾。怎样,来的还算及时吧?”
果然和六叔有关,不过他居然人不在还能调动这么多警察,这实在令洪升惊异。
于是赶忙将自行车交给门房,引他进去见太婆婆。
魏蛟居然以子侄身份自居,给周姨太太行礼,然后又留下自己的电话,声称有任何事随时可以召唤。
出门以后又留下四名武装警察守卫,并推辞了徐岩塞过来的红包坚辞不受:“能帮到陈长官家眷就是卑职福分了,哪里还敢受贵府的赏赐?”他说。
看着警车和警察收队,洪升还在云里雾里,回到客厅看了一圈,大家都一个表情。
“六叔到底做了多大的官呐?”竹子忍不住小声问了句,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