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月以后,旱情带来的影响已经非常明显,越来越多的流民饥肠辘辘地向三河尖涌来,粥厂很快忙得不可开交。
临河镇这边增派了一个中队过去,心急如焚的卢虎亲自跑到镇上坐镇,他的手枪排也半数派到了施粥的教堂周围警戒防乱。
文特生牧师派人拍电报给蚌埠,找教会牧首和天主堂主教其思明求助,前者派了六位男女洋人带着七、八个信徒赶来支援,并携来募捐的四千多圆善款,请陈家代购粮食。
后者似乎兴趣不大,只有六个懂护理的修女,在两位嬷嬷带领下志愿前来服务,寿礼让云茵出面迎接并将她们安置在新建成的三河尖医院,交给德国人赫德管理。
寿礼购置的收音机运到了,这东西比洗脸的铜盘还大,要两个小伙子才抱得动,前边一排雪白如钢琴的按键,要不是云茵教他,寿礼都不知道这东西是可以按下的。
这个“话匣子”细声细气地播报着南京召开的“五届三中全会”,听得寿礼不得要领:“她到底想说啥?这鬼天气不下雨,中央难道没点对策?唉,那我听这么久,有什么用?”
他挥挥手叫纹香关掉机器,对站在门口的陈柒铭招手:“老七来啦?进屋坐!”
“大哥,情形不太好啊。”柒铭现在基本上接过了刘先生的角色,他满脸紧张地坐下,轻声说:
“河东又有两千多人上岸,照这样子,咱码头上很快就坐满灾民,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啦!你说怎么办?难道禁止他们过来?”
“那怎么可能?”纹香说:“他就算不坐船渡河,难道不能游过来?”
“是呵,你嫂子说得有理,腿在人家身上嘛。再者,这世上的事是你越拦着、挡着,人家越要过来,越觉得你背后藏着点啥。”
“这,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要是随便可有些麻烦……。”
寿礼呵呵地笑:“我又没说不管,关键是你要有管的办法。我且问你他们跑来河西为的什么?”
“自然是就食。”柒铭回答:“河西开了粥厂,所以……。哦,我明白了!”他狠狠一拍大腿:“明天我就叫人把粥厂搬到对岸去!”
“且慢,你怎么搬?搬走了留在河西的人吃什么?人家急了不会有变乱么?”寿礼拦住。
柒铭抓抓脑瓜皮:“嗯,我先在河东设两处粥厂,这样人就不过来或者来得少了,然后再减调去河西粥厂,让已经到河西的人都回对岸去。”
“靠谱,不过人家已经过来就不要难为他们再回去了。”寿礼说完想了下:
“皮革厂、服装厂、被褥厂都在长山建了新厂房。
我让他们优先到码头那边去挑人,把会缝纫、裁剪的还有女人、少年们挑走,再叫你三哥来挑男人们去修工事,这样剩下的人不就少了?
最后安置实在干不了活儿的那些人去一批到养殖场扫粪便、喂饲料,到迎水洲上放牧牛、羊。总之,把源头截住是最重要的!”
说完流民的事柒铭踏实许多,寿礼便问他刘先生的近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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