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礼便呵呵笑:“好啊,只要你自己看得开便好。老实说,我倒有买卖正寻人合伙,而且要找官场的关系才行。
先前你在位子上我不便说,现在可以了。只要你老兄帮忙联络皖南几位县长相帮,这桩生意我保证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生意,很有赚头么?”朱联福忙问。
“桐油!”寿礼告诉他:“我家老二说可以找到国外的买主。”
朱联福皱眉:“贵府那位二爷……?不是我说的,这生意能挣钱我晓得,不过你可不能完全靠他!”
“怎么讲?”寿礼心里一惊。
“这小子太滑、太势利,不是个安心在生意场的人。你还记得那个姓柴的县党部书记吧?”
“不是说下面学生游行,抗议他搞特务政治,结果给赶走了么?”
“要说的就是这姓柴的一来便和胡尚德做对头,老胡支持本地人做书记,你那个二弟和他走得近,两人共同推举周天群弄民意选举,结果另搞了个县党部。
后来柴把事情闹大了,到底压不住地头蛇,被学生们群起攻之只好逃走。
前些日上面又派个人来,坐了五天办公室的冷板凳就辞职。现在县党部落到周天群手里,那个背后的人就有你二弟一个!”
“还有这等事?”寿礼惊讶:“我一向没注意过他们党里的事情,倒不知道里面如此曲折,只听说姓柴的被赶走,还以为是共党捣乱所致哩。”
“嘿嘿,”朱联福诡异地笑:“就算这里有共党或左翼的事情,这次也是为你二弟做了嫁衣,还白白便宜周天群那少爷坯子!”
寿礼面上没露,出来以后显得闷闷不乐,李传世(三牛)猜到他有心事也不敢多嘴。不过到家刚进门就被纹香叫:“快、快,三弟的电话!”
寿礼三步、两步跑进去接过听筒:“喂,老三,你在哪儿呢?”
“我在南京呀!”仲礼显得很高兴,告诉他聘请的教官已经由洪琳带着回蚌埠去了,另外有个好消息,是叔仁推荐了一名懂桐油外贸生意的经理。
此人是个云南人,此前在广州做过买办专做云南、贵州的桐油,后来得罪了军方的人,跑出来混迹在上海滩炒股为生。
如今股本蚀光,正潦倒之际,愿意投到这边来做事。
“我和他聊过了,人还算不错,就是少年时进过云南讲武堂,有些膂力好打抱不平,也是因此得罪人的。不过我看这四、五年下来已经磋磨得差不多,可以试着用用。”
“行啊,我正考虑开辟一条南方的路线,他要是肯重操旧业再好不过!”
仲礼闻言惊讶:“你不是说交给二哥么?”
“我又想想,觉得不能完全那么做,咱还得另有一手才行!”
“哦!”仲礼须臾明白,马上回答:“好,等我带他到皖南走一遭,回来让你见见。”
“怎么,你不回家来么?”
“李杜星给介绍了几个军方的关系,我去走动下,顺便让林经理去考察、考察那边的桐油行情。”仲礼回答。
实际他还惦记着小开的拜托,打算去皖南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那个姓江的红军捞出来,就用让这些人做劳力去桐子收购点扛麻袋的名目。
“不过哥呵,打通军方的话可能咱们还得让点股份出来。”仲礼说。
“没关系!你最好到安庆和李杜星仔细商议,我准备在咱们这边试机成功以后,如法炮制再做一套设备,然后在皖南当地设个榨油厂,直接供给广州那边。”
“可……这条线路比上海要远得多呀!”仲礼担心:“如果能让外国货轮到福州接货呢?我们在南昌精炼,然后直接发货到福州。”他建议。
“这也是个办法。”寿礼同意:“如果能在南昌精炼,走铁路去福州或者广州都方便。只是,我们在南昌没有任何基础。
另外还得考虑在福州或者广州设立外贸代表处的问题,不过这可以让小五来解决。”寿礼一边说,一边心里惊奇,什么时候开始陈家已经把眼光放到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