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大楼都被封锁了起来,几个不知趣的记者被远远地隔离在警戒线以外。十几辆警车的警灯在不停的闪动着,让办案刑警的心情变得更糟。
马睿脸色惨白的从罪案现场走出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胃部的不适感压制下去。
“怎么样?”他的搭档李元虎递了一根烟过来,马睿深深地吸了几口,这才缓过神来。
“你没进去看看?”他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只看了一眼。”李元虎脸色苍白的回答。“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不太适应……是他么?”
“应该是,但鉴证组还在做比对。”
李元虎点点头,两人沉默地坐在路边,等待着专业人员的检验结果。
他们所说的“他”,几乎可以说是本市,乃至全国最可怕的罪犯。从2013年春季开始,“他”一直不间断的作案,到现在已经确认的受害人就有92个。频率之高,手段之残忍,手法之变态,堪称绝无仅有。
事实上,就算是已知连环杀手最多的美国,也没有哪一个杀手有这么凶残。
马睿和李元虎是从今年7月开始跟进这个案子的,那时候他们正在查一个拐骗儿童进行偷窃作案的团伙。正当他们准备进行抓捕时,4名主犯在同一个晚上从一幢大厦的天台跳了下来。
用李元虎的话说,“就像下饺子一样”。
随后他们发现了许多疑点。
大厦的监控录像没有拍到4名受害者是怎么进入大厦的,更没有拍到他们是怎么上天台的。事实上,“天台连环杀人案”的一个相同特点就是无论电梯还是楼梯的监控都从来没有拍下过凶手和受害人进入。
另一个疑点是遗书。4名受害者都是无业游民,最高学历的那个只是高中毕业,但他们四人身上发现的遗书都是电脑打印稿。无论是从词语还是从排版上看,写遗书的人都有较高的文化程度,而且是一个比较追求完美的人。他煞费苦心的用略显粗鲁的语句写下4名受害人的罪状和忏悔之意,这恰恰给了警方更多的线索。
更不要说天台上的脚印和受害人身上寻找出来的大量遗留物。
但可惜的是,就算有了这么多证据,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嫌疑犯,于是李元虎主笔,马睿补充,两人写了一份报告交到上面。
这份报告很快被市刑侦大队专案组的领导看到,于是他们俩被一起抽调到了“天台连环杀人案”专案组,并且还临时提了一级警衔。
然后便是没日没夜的调查、走访、问询、分析,没有节假日也没有休息天。领导早早的发了话,包括他自己在内,专案组15个人,要是破不了案,死也要死在工作台上。
别人是什么情况马睿不知道,但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每天回家睡觉之前,领导都要大家一起把所有受害人的照片看一遍。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旁边,往往还有一张他们生前的照片做对比,这让马睿感到巨大的压力。或许领导要的就是这样一种效果,但他感到自己的那根弦已经崩得太紧,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李元虎用手拍了拍他,他抬起头,专案组的组长周卫红正带着组里的几个鉴证专家从大楼里走出来。他们俩迎了上去。
“就是‘他’。李元虎,通知其他人,全部到办公室集合,听取新的简报。”周卫红脸色沉重的上了车。李元虎叹了口气,把电话掏了出来。现在不过是凌晨四点多,但这个恶人他也只能当了。
“天台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的办公室一开始的时候设在市刑侦大队的4楼大会议室,随着案件的不断复杂化,陆陆续续补充到15个人,资料也越来越多,最后不得不搬到了顶层,把3个室内网球场全部占满。而从它搬到顶楼的那一天起,灯就再也没有灭过。
“通过脚印、血迹取样等对比,我们已经认定,‘1025特大恶性杀人案’的疑犯与‘天台连环杀人案’的疑犯是同一个……”鉴证组的宁义军在做着简报,投影屏上一张张照片在变幻着。专案组的成员围坐在投影仪的周围,气氛很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发出的咳嗽和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周卫红的脸色很差,蜡黄的脸颊上有着一抹不健康的暗红色,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制作过于拙劣的蜡像。马睿总是感觉这个接近60岁的老头会忽然一下子就垮掉,但他却顽强的顶着压力,一直从立案坚持到了今天。
“……现场发现的血迹和痕迹表明,嫌疑人从14楼窗外进入了罪案现场,试图杀死被害人刘建坤和被害人张露,在触动了警铃后,遭到了刘建坤的反击。随后进入罪案现场的还有刘建坤贩毒集团的其他6名嫌疑人,他们随即全部被杀。从现场遗留的证据来看,疑犯可能首先遭受了枪击——我们已经部署警员到案发现场附近的医院和诊所——但他仍然徒手杀死了房间内的全部8名受害人。值得一提的是……”宁义军在这里下意识的顿了一下。“……疑犯有可能是徒手拧断了刘建坤的脖颈,这让我们对于他的力量和破坏力有了新的想法……”
“先到这里吧。”周卫红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听听大家对这起案件的看法,或者是有没有新的思路。”
偌大的空间里一阵沉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