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中的人群丝毫没有意识到潜藏的危险,许多人都下了车,一边看着远处一边相互打听着消息,这让李瑶尧能够很容易地掩藏自己的行踪。她把枪藏在挎包里,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岑小京在她右前方大约二十米处,而祝荣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十来米的位置。萝莉下车以后就消失在人群中,一方面是因为个子小,另一方面,李瑶尧相信以她的聪敏,一定能躲过美国人的追捕。
她摇了摇头,把注意集中到前面。
陈伟军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车流中,李瑶尧知道他就在人群中的某个地方,但却始终没有看到他,就好像他已经逃脱了。她回头看看后面,美国人已经下车,正小心翼翼地散开,她低下头,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继续往前移动。
李瑶尧对陈伟军没有任何好感。
从法国回到国内后,黄正鸿马上就软禁了她们,祝荣猜想这是因为他想要封锁消息,但又不敢冒着触怒王直的可能杀掉她们。她们几个人就这样一直被软禁在帝都附近的一个秘密基地里,直到酒泉基地的事情爆发后才脱离黄家的控制。
但这仅仅是另一个恶梦的开始,无数不明身份的人开始反复向她们询问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不向上级如实报告法国的真实情况?在黄家充当着什么角色,有什么利益关系?认识黄安德吗?知不知道酒泉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黄正鸿软禁时还能在基地里自由走动,还能和神婆她们聊聊,这时却只能被拘押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抛开被审讯的时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没有人告诉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李瑶尧从那些问题里猜测一定是黄家在酒泉出了什么事,而且一定与王直有关,但她没办法猜到更多。
长达20天的监禁让她几近崩溃,最终恢复自由时,她有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有人负责把她送回外事情报局,但在离开那么长时间以后,她感觉自己在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异类。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有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领导和同事对她总是敬而远之,而她也已经无法做回最初那个把自己掩藏得无比完美的A级特工。
她曾想去看看胡立纬和教官的家人,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骨灰回国后被送到了什么地方,于是她连凭吊亡者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不久以后,她发现有人在24小时监视着她,这让她出离愤怒。
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漠然地面对着这一切,练习着让自己脸把一切都掩饰下来。
终于有一天,陈伟军找到了她。
“是你,有什么事?”她淡漠地说道。陈伟军曾经参与过对她的审讯,这让她对他很难有好脸色。
“我正在组建一个部门,性质和‘血魔小组’没什么不同,目前唯一的任务目标还是王直,任务或许比那时还要困难些。”他平静地问道。“你想加入吗?”
“没兴趣。”李瑶尧冷冷地走开,陈伟军却伸手拉住了她。
“你对什么有兴趣?”他问道,情绪平静到可怕。“是每天面对着那个装着摄像机的浴室镜子努力微笑?还是用蹩脚的笑话试图融入别人的话题?这就是你的兴趣?”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瑶尧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倒在地上。“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一点也不想,一—点—也—不—想!”她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叫着。“你明白了吗?”
“那你想做什么?就这么过完剩下的人生?那就是你的愿望?”陈伟军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老老实实地把脸贴在地上,然后平静地问道。“留在这里,你只不过是个无用的木偶,杵在那里让别人难受,自己更难受。你真的想这样继续下去?”
“那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李瑶尧放开手,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有过选择的权利吗?我是一名军人,难道我可以抗拒上级的命令?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她用力的擦去眼泪,但它们却更用力的涌出来。“教官死了……胡立纬死了……黄远也死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
陈伟军慢慢地爬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然后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情绪终于发泄得差不过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总有人得去做这些事情。”他又开口说道,平淡的语气让李瑶尧恨得牙痒痒。“王直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不能让他留在敌人那边。”
“你想加入吗?”他问道,脸上平静得一点表情也没有。
※※※
李瑶尧终于又看到了陈伟军,他正混在一群凑热闹的本地人中间,闲人一样在路障旁打听着。
“老兄,发生什么了?”他用蹩脚的英语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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