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方就是御史台,贾有道不愿继续往前走了,躬身告退。
长生出言道谢,贾有道点头哈腰,连道荣幸之至,转而三步一回头,五步一作揖的去了。
三人继续西行,到得御史台的大门外,大部分的衙门都是面南背北,御史台亦不例外,御史台有一主两副三个门,正中的大门高一丈二,宽一丈八,门匾上是御史台三个烫金大字,大门左右各有一尊五尺多高寓意公正的獬豸石兽。
由于有七层台阶,故此大门是走不得车马的,在小门的两侧各有一处可供车马进出的宽敞通道。
大门前有十几名本部官差值守,眼见门前来了几名年轻官员,其中一人急忙上前见礼,“见过诸位大人,请问诸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不等长生接话,一旁的大头便抢过了话头,“我们二人是新任的侍御史,这位是钦点的御史大夫。”
大头虽然长的小,声音却很洪亮,门前的官差闻言急忙跑过来冲三人见礼,“拜见宪台大人,见过二位御史大人。”
御史台主管宪令律法,刑狱诸事,故此御史台又被称为宪台,身为主政官员,御史大夫又被尊称为宪台。
“带我们前去验印交接。”大头高声说道。
如果没有这身官服,自然没人看得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侏儒,但官服在身,顿生威严,听得大头言语,为首的领班校尉急忙恭敬的将三人引入御史台。
作为监察百官,提典刑狱的律法衙司,御史台可比县衙和府衙要大多了,分院几十,房间数百,东西衔接,南北牵连,好大一片。
衙门给人的感觉都是庄严肃穆的,御史台更是如此,虽然院落很大,房子也很高,但整个衙司给人的感觉非常严肃,很是压抑,身为主人都有这种感觉,外人来到此处更是心惊胆战。
“中丞回来没有?”长生随口问道。
“回大人,中丞大人已经先您一步回来了。”校尉恭声回答。
“他姓什么?”长生又问。
“回大人,中丞大人姓冯。”校尉回答。
“他现在何处?”长生再问。
“回大人,卑职不知。”校尉摇头。
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御史台虽然大,但是跟皇宫相比还是小的,不多时三人便在校尉的引带之下来到御史大堂。
御史大堂足有两丈多高,横宽十丈有余,着实气派,不过刚从宫中出来,也就不感觉御史大堂很大了,大堂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人,此时正在高声谈论着什么。
“大人,堂上有人。”校尉说道。
长生闻言转头看了校尉一眼。
校尉被长生看的发虚,急忙忐忑低头,“可要小的前去知会?”
“不用,你先下去吧。”长生冷声说道。
校尉惶恐应声,转身退走。
待校尉离开,长生说道,“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会故意虚掩房门,自堂上高谈阔论,这个校尉事先也得到了他们的授意,故意不高喊惊扰,旨在让我们听到他们都在里面说了什么。”
杨开和大头尽皆点头。
“他们既然想让咱们听,那咱们就听听。”长生说道。
“冯大人,您身为朝臣,理应直言进谏,对公不对私,对事不对人,宪台大人绝不会记恨报复,打压排挤。”
“是啊,冯大人,您太悲观了,这些年您恪尽职守,日夜操劳,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冯大人,过几日就是侍中大人的寿辰,您还要费心操办,就不要为此事费神了。”
“倪家这些年囤积居奇,牟利聚财,多有违法之处,咱们虽已查证坐实,却也没有为难他们。”
“蒋大人说的是,宪台大人乃倪家女婿,自不会让倪家家丑外扬,名声扫地。”
“冯大人,你就不要再担心了,咱们这些人办差多年,宪台大人初来乍到,总要咱们帮扶效力,他不会耿耿于怀,伺机报复的。”
“冯大人,您多虑了,皇上高瞻远瞩,慧眼如炬,所选之人绝不会小肚鸡肠,卑鄙下作。”
听得殿内众人的高声议论,大头仰头看向长生,“大人,他们知道咱们在门外,故意说给咱听的。”
长生点了点头,如果众人不知道他在门外,说话绝不会这么大声,也绝不会称呼他为宪台大人,估计喊黄毛孺子都算是客气的。
“他们这是软硬兼施,试图让您自重身份且投鼠忌器,既想保全自身,又想挫您锐气。”大头说道。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想。”长生迈步走向北面的御史大堂。
大堂的房门是虚掩的,大头和杨开先行几步,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堂内众人闻声转头,故作惊慌的看向长生。
长生迈过门槛,率先进入大堂,此时堂下聚集了二十多位官员,多为不入流的小吏,身穿红色朝服的只有坐在堂上的中年男子,此人长着两撇小胡子,长生对他有印象,之前在朝堂之上此人对其多有诋毁。
就在众人迟疑该不该冲长生见礼之时,长生径直朝着坐在堂上的冯中丞走了过去。
眼见长生脸色阴沉,冯中丞心中惊慌,撑臂起身。
不等对方开口,长生已经怒目抬手,给了冯中丞一记响亮的耳光。
冯中丞没想到长生竟然会当众殴打他,震惊错愕,愣在当场。
“你以为拿话别我,我就能轻饶了你?”长生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我,我…...”
不等对方说完,长生回手又是一巴掌,“这位子是你坐的吗,给我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