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扫了眼开口的命妇,敛下笑意,眸底带了分不悦道:“不用了,皇宫是太子妃自己的家,在自己家里哪需要外人带路?夫人费心了。”
闻言,说话的命妇面上讪讪的,没敢再开口。
其余有这想法的命妇更是提都没敢再提。
梅林很大,林中小道也很多,为防各大臣家的公子小姐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或迷路绊倒什么的,梅林的各个角落都安排了士兵把守,林中也有宫婢来回走动,随时听候吩咐。
这次赏梅宴,阿照只带了望月和绿萝两人,一路上,两人都规规矩矩的跟着。
走了有一小会儿,阿照见望不到皇后她们了,才停了下来,重重地吐了口气。
当个循规蹈矩的太子妃真的太累人了。
望月看出太子妃的倦意,小声道:“要不娘娘,咱们先找个地方,您小歇一会儿。”
“不行,待会儿皇上会带诸位大臣回来,本宫若是不在,明日那些盯着本宫的大臣该参本宫不懂礼数了。”
北燕的御史言官们,闲得很,也难缠得很。
阿照轻叹,目光望向积雪上被风雪刮落的梅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绿萝和望月:“你们可会酿梅花酒?”
听闻北燕的梅花酒可是一绝。
望月看了眼枝头盛放的梅花,笑着摇头道:“娘娘,奴婢不会酿酒,但奴婢会做咱们盛凉的花糕。”
“娘娘,奴婢也会。”绿萝道。
闻言,阿照眉眼都带起了笑意,吩咐道:“那绿萝,你去找母后宫中的管事姑姑,借个小篮子来。她若问你作何用,你照答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绿萝笑着搓了搓手,快步而去。
可能连微风都知她意,轻轻刮来,梅林中飘起一场美丽的花瓣雨,美极了。
阿照蹲下身,摊开手里锦帕,一瓣一瓣地将梅瓣拾起,轻轻放到锦帕中。望月见了,也赶忙抽出丝帕蹲下跟着一起捡。
望月捡了会儿,见太子妃没说话,怕她无聊,想了想,小声地问:“娘娘吃过咱们盛凉的桃花饼吗?”
阿照轻点了下头,“吃过,儿时,我母亲就常带着我与浔阳一同去拾花瓣,除了花饼,还会亲手做些口脂。”
只是盛凉没有大雪,更没有寒梅,只有三月的桃李。
闻言,望月拾花瓣的手顿了顿,心底猛地一跳,看着太子妃的背影,发愣了片刻,又急忙使劲把脑袋里的猜疑甩走。
可不管怎么甩,望月心底还是甩不掉那****的答案。
望月是知道真假裴***之事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亦觉得是太子妃把‘裴五小姐’的身份扮演得极好,可刚刚那一瞬间,望月突然觉得,她就是真的裴家五小姐!
而且有些不经意的亲昵称呼,是装不出来的。
裴五小姐唯一的亲弟弟,便叫裴浔阳。
阿照眸底幽深,依旧安静地拾花瓣,似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或是在故意引导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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