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宁轻叹一声,下巴被捏住带来刺骨的疼,却丝毫不及心上的疼。
她终于很平静地开口:“薄斯年,我只问你两个问题,问完了,我随你处置。”
男人墨眸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寒冰,没有说话。
陆宁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是你将陆家逼入绝路,让我父亲仓皇入狱,我母亲出车祸生死不明,是吗?”
床上的顾琳琅目光闪躲开来。
薄斯年无情至极的声音响起:“是。”
轻飘飘一个字,如同一把匕首,直直插入陆宁的心脏。
她空洞至极的眸子里,浮上了一层雾气。
她看着他,恍如看着一个从未曾谋面过的陌路人:“他们不过是穷尽毕生心血,生我养我近二十年,他们没有错啊。我杀了人,我十恶不赦,我罪该万死,可是薄斯年,他们没有错啊。”
她声音一点点染上了颤栗,也一点点的,没了半点温度。
是她错了啊,终究,是她错了啊。
是她看错了他,是她,将两个年过半百该等着享儿女福的至亲,拉入了深渊。
薄斯年嫌恶地侧开了目光,冷嗤一声:“没有错?养女不教,父母之过,他们生养了你这样一个恶毒如斯的女人,就是大错特错。”
陆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笑声越来越大,近乎疯狂的大笑里,眼泪迅速滑落,模糊了双眼。
薄斯年不悦地侧开了目光,他厌恶极了她这般模样。
明明杀了人的是她,明明不敢认罪的是她,明明背叛他跟别的男人上床的也是她!
到底,她有什么资格委屈,有什么资格装可怜?!
薄斯年不耐烦地开口:“还有什么问题。”
陆宁笑声终于止住,她看向他,这一次,眼里再没了半点念想。
“不问了,没必要了。”
你薄斯年自此之后娶不娶顾琳琅,娶不娶别的女人,都跟我陆宁没有半点关系了。
薄斯年起身,大手一挥,叫门口的几个男人进来。
“问完了是吧,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待上一年好好养病。”
陆宁眸子终于动了一下,她缓缓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矜贵无比的男人:“你说什么?”
他要把她当成一个疯子,和一群精神病生活在一起?
那陆家怎么办,那她爸妈怎么办?
薄斯年哪怕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磁沉的声音绝冷至极:“你杀了一个顾星河,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去伤害琳琅!”
两个黑衣保镖上前,将陆宁扣押住。
陆宁没有挣扎,也自知无法挣扎,她声音破碎,从未有过的绝望。
“薄斯年,我陆宁在此对天发誓,若我父母安好,我这辈子永不原谅你。若我父母出事,我他日定亲手杀了你,血祭我父母亡魂!”
薄斯年指尖颤了一下,直到陆宁被拖出了病房,他也没有再去看一眼。
许是不愿,许是,不敢。
陆宁被拖出了医院,而她癫狂的笑声,在走廊里久久回荡,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