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装青年恍惚了一会儿,再回过神儿来,他尾随了快一个下午的两人,就不见踪影了。
追出新华书店后,他环顾四周,看看满大街铃铃作响的自行车,哪里还找得到王德宝和曾佩琦的身影?
他顿时懊悔不已,不过既然人已经跟丢了,脑子里的东西可不能再丢了。
于是他蹲在路边,抽出笔记本,一边回忆王德宝说过的那些思想,一边在行人略显诡异的眼神里奋笔疾书……他发誓,他一定要将今天听到的、看到的,全部整理出来,总编一定会感兴趣的。
而王德宝和曾佩琦骑车出去两条街以后,确定中山装青年没有跟来,他才吁了一口气。
话说,新华书店就那么大点地方,有个货毫不掩饰地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关键嘴里还一直念念叨叨……王德宝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他呢。
也就是曾佩琦这样满眼都是他的姑娘,才会没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踪。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王德宝才选择躲开对方,而不是正面硬刚……毕竟,刚完了又能怎样?现在不是古代,他也不是武艺超群的游侠儿,不可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所以还是算了吧。
两人很快来到曾佩琦的家,曾佩琦有些不好意思地让王德宝在胡同口等着,她进去拿了东西就出来。
拿英语书还好说,拿磁带也凑合,但把录音机也拿出来,那就过分了……买这玩意儿需要票、钱和人脉,缺一不可。在生产力低下、工业化低水平的时代,工业品是非常昂贵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借人?
而且还是借给一个陌生少年,这不开玩笑呢吗?曾父、曾母知道了还不立马炸了!
所以曾佩琦只能偷偷拿出来给王德宝。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只是这个话,曾佩琦不好意思明说,因为显得有点儿侮辱王德宝了,毕竟他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又不是他主动要借东西的。
但世界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不高兴的事儿多了,你不还是得憋着。
王德宝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欣然接受了曾佩琦的善意,笑道:“曾老师你别紧张,我真没事儿,我又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算了,我给你出一道脑筋急转的题吧。”
曾佩琦顿时有点小兴奋,今天一个下午,王德宝给她的惊喜和震撼,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现在她又很期待。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远处的树荫下,原本没什么人的地方,今天聚集了几个老头在下象棋。
其中一个老头用胳膊肘捣了捣身边那个把花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表情也极其严肃的老头,小声说道:“诶诶,老曾,你瞅瞅那边,是不是你家二闺女?嘶,你家二闺女谈对象了?”
严肃老头扭头一看,眼睛顿时放大,难以置信,随即严肃的表情愈发阴沉,说道:“你看错了。”
老头顿时勃然大怒:“老曾,你丫不讲究,你可以嘲笑我老段没文化,但是你不能嘲笑我的眼神儿,我视力2.0知道吗?多少个医生鉴定过的!”
严肃老头儿低喝一声:“闭嘴!”
然后严肃老头起身,想了想,没直接走过去,而是选择从旁边绕过去。
一群老头儿面面相觑,随即也没人再下象棋了,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
而胡同口,王德宝和曾佩琦两人都没注意到,来自老父亲的愤怒,已经在路上了。
“羊会咩咩,鸭会嘎嘎,那么请问,鸡会什么?”
说题干的时候,王德宝还特意把拟声词,以动物的叫声模拟了出来,显得十分的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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