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樱顿时反应过来,弄了半天、原来这小子是在偷亲,趁人睡着的时候才敢这么做?
真是……
虽然心里在吐槽,但她也不敢再发出声响,只能默默退了出去,将门轻手轻脚关上。
彩钢棚里有点暗,那道门关上后,就像将晦暗中唯一一丝光亮抽走。
顾云抒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太阳穴那里有点硌人,她坐直了些身子下意识揉了揉,这一揉就发现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她眼神微惊,起身去将彩钢棚内的灯点亮。
一亮,男人那张脸便看得清清楚楚,她问,“你怎么在这?”
沈柏年也像是睡着了,但到底有没有睡,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慢慢睁开眼,语气淡淡,“怎么了,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你的专用办公区?”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云抒想解释,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说:“算了,你要睡就睡吧。”
估计是她想多了,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嗜睡得越来越厉害,肯定是之前她不小心睡着了,他也进来休息,而她便睡着睡着,就靠到他身上去了。
她刚才在想什么?
竟然觉得他是故意坐到她身边,然后特意让她靠在他肩膀上睡觉。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所以并没有看见男人阖动的唇瓣,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因为她走的快,他便没说出口。
周樱不久就看见人从彩钢棚里出来,她便知道那两人应该没有什么突破,依旧在原地打转。
她尝试了好几次才微笑走过去,“小抒,我可以跟你单独聊聊吗?”
顾云抒没说话,只是神色淡淡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太阳不是那么烈的地方,刚站定、周樱就从手腕上拿下一个翡翠镯子,她说:“小抒,这个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时候我一个人带这柏年的时候,想过好几次都想将它拿去典当行,但最终没那么做。”
“也幸好没那么做,不然今天我可能就没办法给你什么礼物了。”
顾云抒愣住,不懂她为什么要说这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手镯差点已经戴上她手腕,她忙抽回手,“沈太太,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给我不合适吧。”
“怎么会不合适呢?”周樱笑得已经有点勉强了,“你是柏年妻子啊,你现在又怀着孕,给你是最合适的了。”
顾云抒深吸一口气,“沈太太,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跟沈柏年他……不会回到过去那样,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也没想过因为怀了你们沈家的孩子就需要你们怎么样。”
“抱歉,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她转身快速离开,但没走两步,却听见周樱在后面说:“你是不是在记恨我?记恨你父亲被带走的时候,沈家没有出手帮忙,也记恨那时候我误以为唐绾怀了沈家骨肉,对她百般呵护?”
“更记恨柏年曾经那样对你,现在却又有意跟你复合?说白了,就是你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并不怪任何人,其实你心里一直放不下,是不是?”
这些话直接砸到顾云抒心头,她握拳转身,“沈太太,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该记恨吗?”
轰地一下子,周樱下意识倒退了几步,“好吧,既然这样、我待在这也确实太碍你眼了,我会尽快走的,你放心。”
顾云抒没说话,直接冷着脸走了。
·
与此同时在榕城的城中村,正在进行一场交易。
莫柔将一个箱子放到桌上,“只有这些,你拿着钱赶快走,别再回来!”
闻席林本就不年轻,再经历这档子事后,他看上去更显老了不少,他笑着打开箱子,看着里面那一沓沓红票子,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顾太太这是在打发叫花子?这些钱,放以前、我一顿饭钱都不够。”
“闻席林,你要不要脸?”莫柔激动起身,“你现在可以坐这里跟我说话,也是我向沈柏年求的情,让他没对你赶尽杀绝,你现在倒好,出来后非但不夹紧尾巴做人,还敢威胁我!”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闻席林“砰”地一声,将箱子直接挥到地上,浑浊的眼中满是笃定,“如果不是有把柄,你会这样听话?莫柔,我太了解你了,了解你、就跟了解我自己一样……”
“其实我也很疑惑,为什么你会这样听话?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们之间的事被顾显彰知道?”
“这个你确实害怕,不过、我相信顾显彰这个时候已经知道点了。但比起这个,或许你更害怕别的事情……”
莫柔后背冷汗直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回去。
他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语气也阴森恐怖,“当年我们那个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打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