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会着急呢!”章清亭说话越发没了顾忌,“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要来,早该来了!”
话音才落,就听门口有敲门声。
晏博文心中虽然疑惑,却仍是一笑带过,“这不就来了么?”
起身开门,赵成材举起伞提着灯笼站在外面。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如扯絮般下起了鹅毛大雪,寒气逼人。
“赵大哥,快进来吧!”
赵成材的神色却有些僵硬,看着他的神色也颇为怪异,勉强应了一声,收伞进来,小心翼翼地到章清亭身边,“娘子,回去吧!”
晏博文留意到,赵成材的气息均匀,不似刚刚走来的样子。再抬眼往他来处一望,雪地上两行浅浅的足迹早已被雪覆盖了,他该是早就来了。
章清亭瞟了赵成材一眼,就是不肯起身。
赵成材也不敢上前相搀,只是局促地站在一旁赔着小心,“都这么晚了,娘子,先回去吧!”
这分明不像是夫妻相处之道了,晏博文心中暗自称奇,却也上前笑着劝解,“老板娘,您再不回去,我都没法子休息了!明儿难道您要放我的假啊?”
章清亭想想留下来确实有诸多不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便摇摇晃晃地起身了,赵成材见她有些醉意,远远地伸出一只胳膊。
章清亭只扯住了他的衣袖一角,转头对晏博文道:“那你早点休息吧!”
随赵成材家去了。
晏博文在后面瞧着这两人,出了门仍是这么的相敬如宾,甚是不解,心下纳闷,老板娘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夫妻,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雪仍在下,走了一段,章清亭才真正觉得头重脚轻起来,脚下不住打滑,不由得挽住了赵成材的胳膊,半靠在他身上。
赵成材一言不发,将大半伞都遮她身上,放慢了脚步,扶着她徐徐前进。
章清亭觑着他的脸色,横了他一眼,“你干嘛生气?”
赵成材不吭声。
章清亭提高了嗓门,“我问你话呢!你干嘛生气?”
“我没生气!”赵成材忿忿地不承认。
“你明明就有生气!”
“我说我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还说不生气?你听听你这是什么口气?”
“我哪有气好生的?我是什么人啊?我又凭什么生气!”赵成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火,愤怒得直想大吼大叫。
他见张小蝶和张金宝回了家,章清亭却没跟着回来,当时就着急了,连饭也不吃,打着伞就出来接她,可没想到,却听到章清亭和晏博文的谈话了。
从他们谈酒开始,直到章清亭抱怨家长里短的事情。全部落入耳中,无一遗漏。
站在门外的冰天雪地里,赵成材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什么是女儿红,什么是葡萄酒,那些东西他俩怎么谈得这么津津有味?还左一句诗,右一句诗的,又不是让你们考酒博士,是卖弄墨水么?谁不会啊!
赵成材不肯承认,可他真的是妒忌了!而且还十分、非常、特别的妒忌!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晏博文留下来。这人怎么懂得这么多?还一套一套的!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晏博文和章清亭之间,确实有着某种共通之处。那种东西,却是自己完全不具备的。
等到章清亭说出,不是他什么人时,赵成材犹如一盆雪水从头泼到脚,彻底凉透了。
知道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一回事,可是明明白白地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内心深处不由在问,我有这么差劲么?
章清亭可不知他那小心眼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还以为是赵玉兰之事,头脑一热,便道:“我有说错么?你母亲本来就把玉兰嫁错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全跟缩头乌龟似的,生死由她去了!”
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比被人骂作乌龟更加愤怒和感觉羞耻的,赵成材顿时也火了,反正路上无人,跟她吵了起来,“那你说怎么办?让她回来么?”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你们家还养活不了她?你们养活不了,我养活!”
“是啊!你多本事啊!你多会赚钱啊!你做什么都无所谓!想嫁人就嫁人,想不嫁就不嫁!可玉兰不是你!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既不会读书识字,更不会谈诗论词,更别提经商赚钱了!你让她回来了怎么办?被休弃的女子名声好听么?这辈子还有谁会要她?”
赵成材把自己心里压着的火也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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