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从袖中抽出一份公文递了给他,“你且看了,再说话。”
赵成材接过一瞧,半天嘴巴张得老大,脸色也变了,“这……这……”
章清亭是真着急,到底是什么买卖值得秀才如此模样?又不好凑过去看,只轻笑着,“相公你也注意着点,别让陈师爷笑话了!”
“不是!娘子你自己看看!”赵成材忙将公文递了给她,转而问陈师爷,“这事。我们能做成吗?”
陈师爷颔首,“只要你们能还得起这笔债,这马场就归你们了!”
章清亭看了那份公文,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天哪,真是老天掉下了金娃娃了!
公文里明明白白写着,扎兰堡的神骏马场因债务纠纷,欠银不少。而那东家因为家宅不宁,年前就愤而留书出走,不知跑到哪里去出家了,家中正乱成一锅粥,忙着去找他。根本无人理事,这欠的银子也无力偿还,待要宽限,可已经拖了大半年了,几位债主实在等不得,又不好去欺负人家的孤儿寡母,故此联名来此,把他们家告上衙门,想以马场抵债。他们要的不多,只是各家的欠银,总计才一千多两。
陈师爷道:“这可是块大肥肉!若是按正常的程序走,衙门得等县官来了,再将那马场挂牌公卖,价高者得。可现在不是群龙无首吗?新县官还不知什么时候到,我方才接了这状纸就想到你们了。早前成材你不是还说想弄个马场来做做,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赵成材有些迟疑,“这个……不太好吧?会不会有点落井下石了?”
陈师爷重重嗤了一声,“就说你太书生气!这事情你要不做,总是有人做的。一旦传扬开来,至少也要两三千两,你再抢都抢不到了!况且我听说,走了东家,那马场里的马可是越养越瘦,再这么下去,这个马场就废掉了!所以这些债主也不敢开高价,就想要回本钱。那马场真正值钱的,其实也不全是马匹,倒是那么大块牧场!哪怕你们自己不做,就是接了一倒手,绝对也有几百两银子的利息!”
章清亭很是困惑,“既然是开马场的,家中定然有钱,怎么走了人,就连区区一千两都拿不出来?”
陈师爷倒是笑了,“这个不怨你疑惑!听说,那东家是在外头置了个外室。可是家里的媳妇凶悍得很,死活不同意进门,那外室连身孕都有了,却仍无名无分,也是成天地哭闹不休。东家给她俩逼得无法,只好离家出走了。现这两房都有钱,却没一个肯拿钱出来还账的。谁要是还了钱,马场仍是大家的,都不肯吃这个亏,只把马场的地契丢了出来拖延着,她们两边倒自是吃香的喝辣的,这才气得债主无法来打官司。说起来,他们也怪可怜的,收不回账,连年都没好生过。这眼看就端午节的,心里更是难受,所以才闹了起来。”
啊!这下子明白了。这就是家不和,外人欺啊!
可赵成材仍是不能踏实,“若是我们接了,那东家又回来了,再来个不认账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陈师爷嘿嘿笑道:“反正现在山中无老虎,我就冒险替你们办一次!你们把钱交上来,我就仍是按公文接收,盖上官印,把那马场判给你们。就算是东家再回来,有官印在此,而且确实也是他那两房老婆都不肯还钱,才弄成这样局面,要怪也得怪自家,绝对怪不到你们头上!不过你们若是要办,就得越快越好,谁都说不准新县官什么时候到。要是可以,我今晚就联系债主,纵是你们一下子手头没那么多现钱,可以让成材再打个欠条,尽快还给人家,毕竟成材有功名,你们又是有家有业的,应该信得过!”
可这样,就欠陈师爷太大的一份人情了!赵成材想了半天,也不避讳了,直接就问:“娘子,你说,要吗?”
“要!”章清亭以女性特有的直觉当机立断地答应了,“不过,我们得先去马场看一眼,到底是多大的牧场,多少马匹都得有个数。最好再请衙门里的官差,还有那些债主们一起去作个见证,若是可以,我现在就去提银子,先付订金!不行,再把我们收租的契约全给他们押着!只要胡同里的房子全租了出去,绝对是可以还清这笔账的!只不过,陈师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若是成了,我们该怎么谢你?要不,这么大个忙,我们也不敢让您担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
“爽快!”陈师爷也不含糊,直接就道:“若是事成,我也不要旁的,就把你们那小院子送我一套!纵是我为此砸了这饭碗也无妨的了。”
一套院子换一个马场,太值了!章清亭拍板,当即就分头火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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