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可好?”
赵成材被他溢于言表的思念之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若不是之前管家那般态度,几乎都要对面前这人放下所有戒心了。微一皱眉,震摄了心神,“这位公子说什么呢?谁是您二弟?”
那男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坦然笑着解释,“是我太激动了!我是晏博文的亲大哥,晏博斋,自幼和这弟弟感情最好!他离家这几年,无日无夜不在为了他牵肠挂肚。我知道前些天你们帮他带了信来给祝嬷嬷,可偏偏家里长辈一直余怒未消,祝嬷嬷直到昨儿才偷偷寻着机会告诉了我。于是我立即赶了过来,只知你们住在孟府,却不知到底在哪里,因我们两家之间有些误会,也不好登门造访。只好用这个笨办法,在外头守株待兔了。这真是天可怜见,让我有缘遇上二位。怎么样?博文现在还好吧?”
这人好厉害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小两口对视一眼,却是异口同声地一起摇头,“不知道。”
晏博斋面上露出明显的诧异之色,“你们不知道?你们不是认得他么?怎么会不知道?哦,我知道了,是我弟弟不让你们说的,对么?你们放心,他是不知道你们找到的是我,若是知道,断然不会如此的。你们放心,说吧!”
“我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章清亭一脸无辜,此人越是如此,越让她起疑,“带话之事确实有的,可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只是让我们给祝嬷嬷带个平安,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成材把谎话编得更像一些,“我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听说我们要上京城,便让我们带句话来。要说认得也认得,可一转眼,就各奔东西了。就那人到底姓甚名谁,是不是您的弟弟,我们也不晓得。”
“那你们怎么就不问问呢?”那中年管家沉不住气,咄咄逼问:“他叫你们带话你们就带话,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赵成材一笑,“这位大爷此言差矣!这人在路上,总有些相互照应的时候,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心眼。不过是让带个话,又有什么难的?”
晏博斋连忙斥退了管家,上前赔礼,“对不起,下人无礼,让赵先生见笑了。只是我那二弟难道就让你带了句话,连一幅字,一个信物都没留下么?”
“没有。他只说是祝嬷嬷的一个远房子侄,就让来报个平安,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他,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我们是在临风渡遇到的,随后便分手了,他好像是往南边去了。”赵成材随口诌了个路上的地名,应付了过去。
“这样啊!”晏博斋低下头,思忖半晌,忽地抬起头来时温煦一笑,命管家取了两封银子过来,“区区薄礼,算是谢谢二位带话了!若是有缘再遇上我那二弟,跟他说,大哥很挂念他。”
赵成材摆了摆手,“礼就不用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至于带话嘛,倒是可以,只要我们能遇上,一定转告!”
他起身带着章清亭告辞了。
眼看着他们出了酒楼,中年管家才道:“大少爷,要不要派人一路跟着他们回去?”
晏博斋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眉宇间锁着一层凝重之色,右手食指在袖中不住地轻轻弹动着,半晌才发了话,“查查也好,不过切记,一定不可打草惊蛇!有什么消息,让人速回来报我!”
“那若是真的找到,那该怎么处理呢?”
晏博斋微微叹息,“还用处理么?若他在乡间好好待着,送他些金银也就是了。毕竟是我的亲弟弟,纵然犯了这么大的错,不能让他回家,也不能让他过得太辛苦了。”
“还是大少爷宽厚仁慈。”中年管家适时拍了句马屁,又问:“夫人和祝嬷嬷那里一直没有动静,难道真的不是二少爷带回来的消息?”
晏博斋眼神一凛,“不管是不是,都得好好盯着她们!”随即脸色又迅速缓和下来,“总不能让母亲大人又做出什么惹父亲生气之事才好。”
唇边那一抹淡淡的无奈笑意,看起来实诚无比,似是真心为父母着急的大孝子。
“少爷说的是。”管家点头哈腰地应和着,对这位年轻的主人无比敬畏,“老爷重病,委实不能再为了这些小事生气了。家里家外,哪里不靠大少爷您打理着?”
晏博斋微微一笑,目光却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那一种复杂的情绪,只有他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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