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老人家在天有灵知道是您当年大仁大义收留了她的儿子,又将他带回京城,一定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这几样都是她生前最珍爱的首饰,现送与夫人,不敢说报答夫人的再造之恩,也算是聊表我们一份心意。”
晏博文也取出一张银票双手递给赵成材,“父亲生前便以教书育人为己任,若他知道赵大哥与他有相同的志向,定然也会慷慨解囊,共襄义举。”
章清亭迅速做出决定,“银票可以收下,但首饰我不能要。这是裴夫人的遗物,怎好赠与外人?”
宁亦安淡然一笑,“这也并非是纯粹感谢夫人,还有一层意思,是要与夫人添妆贺喜的,您可不能不收。”
这下说得章清亭脸上飞红,而玉真公主也过来凑趣,“这话说得好,张姐姐,你就收下吧,别说宁姐姐了,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一面说着,一面命人抬了早就准备好的几口大箱子进来,“这里有凤冠霞帔,锦帐云被,全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和我的嫁妆差不多呢。”
章清亭急急推辞,“那可逾矩了。”
玉真公主一笑,“洞房花烛,本来朝廷律法都不限令,你就放心拿去使吧。”
孟子瞻也笑着站了起来,“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准备不足了,只有小小银票一张,也是以作助学之资,不过我已经命人在家整理藏书,日后抄出一份来,全部送给扎兰学堂,以全当日学生们赠我长卷的美意。”
哎呀,这可是个好东西,赵成材深深一揖,“光这份礼物就抵过万金了!”
乔仲达呵呵一笑,“跟子瞻的礼物比起来,我可就落了俗套了。成材兄,你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自然比你们读书人要算计。我是这么打算的,你既然要办学堂,也不能光教诗书礼义。当然那个也得教,只是听说你们那儿也教学生一些刺绣或是农活,我便有个主意,看你那儿能不能再教些有兴趣的孩子们学些诸如航海、绘图等诸科百艺?你若是觉得可行,老师和教具那些都由我来提供了。若是将来他们愿意,我也十分欢迎来做我的伙计!”
赵成材听得大喜,“若是如此,实乃我们一方子弟之福了!”
杜聿寒听得心潮澎湃,豁然起身,“成材兄,不知你还愿意接纳区区在下做个夫子?若是能建这样一所学校,纵是让我在其中扫地烹茶,也是愿意的!”
众人哈哈大笑,“堂堂进士不去当父母官,居然去做这些粗活,那才真正是暴殄天物呢!”
杜聿寒也被录上进士了,还差点委派了一个县令,但他自知读书是块料,做人还差得远,做官就更难了。于是跟贺玉堂商量之后,以寡母病弱,长姊尚未婚配为由请辞归乡。反正可选的人多,也没人太过留意他,是以大家现在有此一番说笑。
不过赵成材见众人都这么支持自己办学,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不能做官又如何?他做老师,可以教出官员,培养三百六十行的精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谁又知道,他不能在别处收获同样丰硕甘美的果实?现下,办学之心更加坚定了。
送走了晏博文和宁亦安,大家接着开怀畅饮。席间,孟子瞻眼见赵玉莲离席,也悄悄走了出来,“赵姑娘。”
赵玉莲微怔,转身一笑,“小孟大人,有事?”
孟子瞻生平头一次认真跟女孩说这样的话,不禁微有些窘意,“能到旁边说几句话么?”
赵玉莲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柔顺地随着他到一旁僻静的小径上。
春光正好,树吐新绿,花绽娇容,蝴蝶蜜蜂嘤嘤嗡嗡,穿梭其中,不亦乐乎。
孟子瞻又斟酌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我这一去边关,恐怕三年五载都回不了京城。所以我们家,想在此之前给我结一门亲事。”
赵玉莲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脚心直烧上来,直红到耳根。头垂得更低了,半晌不敢出声。
孟子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赵玉莲局促地拧着两只纤纤玉手,声如蚊蚋,“那,那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有这样的福气,真是……真是恭喜了。”
到底不是那拖泥带水之人,孟子瞻认真问了出来,“如果,我想请你带给我这福气呢?”
赵玉莲愣了,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可孟子瞻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她,他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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