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句重话,这会子倒是为了小儿子闹个大红脸。不过现下是她心虚,也没什么可说的,悻悻地不再吭气了。
赵成材此次荣归,可收了更多的钱帛礼物,别说起一栋宅子,就是帮章清亭家也盖起来,也是够的。
他知道媳妇挑剔,先去找了卫管事一趟,把这要粉刷旧房和盖新房的事情跟他一说,卫管事当即应承下来,回去便着手安排了。
田家得了准信,立时请了媒婆上赵家提亲。因为两边年纪都不小了,当即就议定六月的一个黄道吉日,为他们举行婚礼。这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筹备,也足够了。
赵玉兰成天忙得脚不点地,一边糕点铺子还在继续经营,二个还要筹备新店开张,这嫁娶之事倒给她往后挪了又挪。
弄得赵王氏直嘀咕,“就是要赚钱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必这么辛苦?别让人看着笑话。”
赵玉兰却回说:“嫁娶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但这生意却是以后天天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耽误?我一不偷,二不抢,正正经经地办事情,有啥好笑话的?”
驳得赵王氏没了话说:“随你自己吧。”
赵玉兰却问:“娘,您到底上嫂子家提亲没有?”
怎么没去?赵王氏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憋屈。
那日赵老实找了媒婆,硬逼着她一起换了新衣裳上张家去了。
进了门,赵王氏是连脸都没处搁,一路低着头盯着脚尖,窘得恨不得缩成芝麻粒大小才好。
章清亭在楼上瞧见,倒是忍俊不禁,抱着喜妞悄悄躲在窗户后面瞅着,“瞧你奶奶,当初可就是她把你母亲赶出家门的呢,咱们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对不?”
喜妞年岁渐大,好奇心也更重了些,睁大了眼睛跟娘一起瞧热闹。
就见外公那谱儿摆得比平时都足,虽然对爷爷奶奶客客气气的,但是一提到婚事,张发财却是一皱眉,下巴仰到天上去了。
“这事儿,我们家还真不着急,闺女大老远的才从京城回来,我们一家还要多团圆些日子呢。再说,这年下小女儿就要出阁,哪有一年里连嫁两个女儿的道理?我们做父母的断然是舍不得。”
赵王氏心说咱们低声下气地来求亲,你还真拿起款儿来了?又不是头一遭,不过是复合,至于这么难为我们么?
“你们可别以为人家这是故意难为。”出门时媒婆怕他们有想法,特意说了句公道话,“老话说得好,抬头嫁女儿,低头接媳妇。何况你们家这情况,亲家肯让你们进门,客客气气端茶倒水的便已经是很给脸了,可别想一步登天,咱得细水长流,慢慢磨。”
赵王氏臊得红了脸,头低得跟弯钩似的。
赵老实在一旁连连点头,将银子塞给媒婆,“这就辛苦你了,一次不行,咱们来两次,三次,不论几次都可以,一定要求得亲家同意才行。”
媒婆笑了,“有您这话那就成了,还有句老话,叫烈女怕缠郎。只要你们不嫌面子上过不去,咱以后三天两头地来,就是铁石心肠也非给她打动了不可,再有,你们不还有个小孙女么?就是媳妇不愿意见你们,你们总可以见见孙女的吧?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慢慢搭上话了?这人心呀,都是肉长的。只要你们诚心诚意,又有什么误会化解不开?毕竟从前还是一家人,再加把劲吧。”
“嗳。”赵老实听得信心百倍,痛快应了。这辈子他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连家里的小事也全是由赵王氏作主。可是这一回,赵老实是铁了心,一定要帮大儿子说成这桩婚事。
赵成材听说张发财拒绝了婚事,倒不意外。他心里其实有数,在皇后娘娘那道命令没有颁布下来之前,章清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的。
他倒是挺同意赵老实的意见,要经常去,天天去,先把这声势造起来。从前和离之事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于婆媳二人,以及全家的名声都不太好。
等把赵家重新求娶旧媳的事传开来了,别人就能看到,他们赵家,赵王氏并不是嫌贫爱富,见儿子出息就要踹掉媳妇的坏婆婆。而章清亭呢,更不是刁蛮泼辣,不容于婆家的坏媳妇。等到人心都倒向他们了,那婚事才是真正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赵成材不着急。
但也不是完全不担心,赶紧收拾了行李就搬到方家去了。先做个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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