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上挂着。
砍柴的觉得背上重了几分,径自回去,到了村里才发现自己背着人头,正是其中一个轿夫的脑袋。
当时城里派来了几个查案的,进村挨家挨户问了个遍,把那个砍柴的抓了,过了一个多月传来一张报纸说是毙了。
本来应该结束的事情,此时却才刚刚开始。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一对夫妻的模样的中年男女来到村子,给傻蛋儿剥了几颗糖,那是傻蛋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城市的糖,软软的,用薄亮透明的糖衣包着,什么颜色都有,闻起来还有淡淡的苹果香味。
“我叫傻蛋儿!”
傻蛋儿接过糖,鼻涕口水哗啦哗啦的淌进衣服领子里头,嗓音还破破烂烂的,一定是平日里在村子里疯淘嘶吼把嗓子喊坏了。
女人咯咯的暗笑出声儿来,悄声对着男人耳语:“荣贤,好在不是打仗的时候,不然这个傻孩子不知道让人拐哪儿去了呢?”
“傻蛋儿,你姐姐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女人递给他一张剪报,那是秀兰儿的想象图。秀兰儿没有照片,登报的时候都没有可用的图片,只有想象图用于寻人启事。
好在傻蛋儿是见过这报纸的,虽然画的不像,但他认得这画的是姐姐。
“你知道她活着的时候去过哪儿吗?”
“我姐姐还没死呢!”傻蛋儿生起气来,“她嫁给山神啦!”
“啊……那你知道她嫁到哪里去了吗?”
孩子伸出手,示意糖不够。
这孩子……真是说精不精,说傻不傻,这么小就知道动歪脑筋,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三人来到山脚下,傻蛋儿嘴巴里骨碌着糖,偶尔吐出一点糖末末儿又吃回去,中年男女跟在后面,男人背包里准备了收音机和空磁带,脖子上挂着相机;女人则背了些备品,拿着防水的黑皮本子,时不时的记上一两笔。
“我姐姐的轿子早上就是从这里进山,别人走了,我还跟着。”
这对男女紧跟着傻蛋儿进了山里,待到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那个叫荣贤的男人一个正常人了。他和成了植物人的妻子回到北平,带着痛苦与悔意,写下了关于霍山山神的见闻,没过多久便和妻子双双离世,留下两个孩子。
玄冥青从老夫妇口中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想起李海凌的口袋,忙打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其中有万荣贤事后写给朋友的信。
霍州市鼓楼东街药房对面甘启辰收:
启辰,我这段时间真的糟透了。
说起来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所以一直不肯和我联系。上学的时候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你能不计前嫌,给我回信就太好了。
玉良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我相机里的照片,收音机里的录音带和玉良的笔记都在提醒我这不是梦。
玉良在笔记里说可能是迷幻剂的作用,可是这穷乡僻壤的,谁会弄到迷幻剂又用这个杀人呢?这又是图什么呢?如果为财起意,我的相机为什么还好好的呢?
这是对我的报应,是我拖累了玉良,拖累了孩子们,这让我如何心安理得的生活呢?
傻蛋儿已经找到了,大部分在桥下的河滩上,一只鞋子在下游发现,里面有一只脚,还有一只鞋子丢了……
哈……你敢信吗?我真是疯了,这座山里一定有一个连环杀人犯吧?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东西呢?我宁愿相信没有,如果没有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认为人死了就会化为乌有,然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徘徊着他们的灵魂了!
他们在我的梦里折磨我,追赶我,这让我快要抑郁成疾!可是在孩子面前我怎么敢表现出来呢?他们刚刚失去母亲,又要失去父亲吗?
对了,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霍山是不是?启辰我根本没去过霍山对吧?……对吧?
草草不尽
万荣贤
看了这封信,玄冥青愈发确信绵山上存在邪物。看描述大概是个蛇形怪物,但是他当年带着瑜珺来过太岳山,也祭拜过山神。他见过它的形象,如同一只洋红儿鸟,怎么也和蛇搭不上边,顿时心生疑窦。正巧缠着瑜珺的也是一条蛇,说不定两者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