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山野里回荡着悠扬笛声。
一个竖着两只小丸子头的小孩,脖子上套着个银锁,他独自一人骑着体型硕大的水牛,行走在山路上。
漫山遍野都是瓜果熟透了的香气,那些山林里的猴子们簇拥着挨在一起,时不时打量一眼那个坐在水牛背上的小家伙。
远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由远及近的走来,等到了近处,其中那个矮个子的喊了句“诶,小孩,前面是什么地儿了?”
牧童从上到下打量起这体型怪异的二人几眼,这小孩个子不高,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想笑。
只见他扬了扬脑袋,嘴巴抿起似乎是在思考,继而听到他那秋铃般的嗓音,说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二位可是路过的仙人?”
我和巴卫对视了一眼,只觉这小家伙胆子倒是挺大,也接过话来,说了句“算是吧。”
那小孩当即伸手笑道“即是仙人,那给我变个糖葫芦来,让我看看是真是假!”
嘿,你个小王八蛋,好的不学,净学别人干那坑蒙拐骗的勾当。
我表情古怪的看了眼他,那小孩见我变不出东西,当即变了脸道“呸,你们两个不害臊的大人,竟然还哄骗小孩,真不要脸!”
“…”
…
从离开那片地方后,巴卫脸上的表情就没停过。
也许是恼羞成怒,又或者只是觉得这位忠诚可靠的朋友再笑下去下巴可能会脱臼,于是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情绪,并提醒道“你该适可而止了。”
巴卫知道这并不好笑,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打量起我,道“老实说,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去给那小孩找了一根糖葫芦,对了这东西看上去很小一支,像是山楂做的。”
我并不想就此事解释太多,反正巴卫也没吃过真的糖葫芦,于是搪塞道“都一样,你能指望在这地方给他找到糖并做成浆糊状的东西浇灌在那些看起没什么营养的红色果子上?”
巴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目视前方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他说“我们那儿的小孩可不会吵着要糖吃。”
“是是是,你们部落里,小孩生下来就会跑路,三岁就能上街打醋。”
走了一阵儿,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巴卫跟在我身后,他瞧着我停下来的背影,出声问道“怎么了?”
我拧着眉毛,用不太确认的口吻说“我记得我以前来过这儿,怎么总感觉哪不太对劲。”
说着又走了两步路。
在一处村落前的老树下,一间不大的小房子正立在那里。
一般,这种的都是当地村民供养的神龛,放在离村不远的位置,保佑着这个村里的人出入平安。
大树底下,我似乎陷入了某种错乱的回忆里,在那些思维的乱流中,一段段交织着不同属的碎片像是多组乐器共同奏鸣,但各自的曲谱却杂乱无序。
巴卫安静待在原地,像我这种突发性的停滞他已经见怪不怪。
随着我症状的减缓,适才吐了口气,对他道“我去打个招呼。”
说着,径直走向那座神龛前。
和其他地方的并无二致,泥塑的雕像笑口开着对着来往的信众,它的脸上涂抹着油彩,身上是蓝白底的衣服,脖子上还挂着块长生锁,看起来挺精致。
我回忆了下唤土地咒,手从旁边存放的香袋子里抽出三根在空中绕了一圈后,香气袅袅间给它摆放进了面前的铜台。
焚香祷告片刻,一个不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多年未见,差点认不出上仙来了。”
太阳的光斑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是啊,多年未见,土地还是一如既往的身子骨硬朗。”
面前这个身形佝偻,须发皆白,手里拄着根歪脖子拐杖的正是当年我在苍茫山脉前为我指路的那位。
虽不过短短几年,此地却已大不一样。
从他身后望去,大片大片的梯田被开辟出来,银亮的水面明镜般反射着天空上的光。远处,有干活的农民停下手中的锄头,叉着腰看向我们。
上次离开后,我就没怎么听到关于这边的事,但大抵而言,双方都有些心照不宣。
“白蝎娘娘走后,此处一众妖兵也都退回了妖国境内,负责岭南这一片的提督重新丈量了土地分发给了从北边逃来的难民。”
土地见我朝那边望去,他也顺口介绍了下这边目前的一个情况。
“陋舍近来新进了批茶叶乃是从高山深处茶树王那里求来的,二位仙师若不嫌弃,还请进屋一叙。”
土地和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与他交谈自不必拘谨什么,只是他口中的那个什么茶树王倒是让我有些感兴趣。
“敢问,这茶树王是何许人也?”
那土地听我问这个当即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他哈哈笑道“上仙约莫也清楚,我们这儿也是盛产茶叶的茶乡,山里人往外走去,运的那些茶叶也博得了些名气。比如这普洱,滇红,七子饼,南糯白毫等等等等。”
“然而,这些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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