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孤可真不让人放心。
过了一会儿,别婴道:“这次瘟疫本该……”
“本该什么?本该早就解决吗?姐姐你比我厉害,你还是知道剧情的人,怎么不提前告诉别人冠州有瘟疫呢?”允孤冷笑,“看吧,你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五十步你笑啥一百步呢?”
“我们只是修正剧情的人,就算知道未来走向也不能透露给相关人物。”
“你就是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明明没能力却还给自己脸上贴金,然后指责别人不贴!我不像你,羞就羞了,要什么遮羞布呢?”
别婴说一句,允孤有无数句话等着她。
她按照法则者的法则做事,却被允孤噎得无话可说。
法则者维护世界法则,却被更大的法则约束着,一层套一层,不知头顶还有什么。
但她还想挣扎一下:“无论如何,你得做好法则者的本分。”
允孤倏地站直了:“本分?我的本分?是我自己求着要做法则者吗?是我跪着哭着求你说我要做法则者吗?是我吗?你们给过我机会吗?我真宁愿我从来不是什么劳什子法则者!”
“我被所有的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就不是人了吗?我就不能累吗?我就活该吗!”允孤指着别婴的鼻子大喊,“我对世界负责,谁对我负责!”
允孤甩着袖子摔门而去,别婴缓缓坐在桌前,仿佛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她从有记忆起就是法则者,漫长的一生中都奔波在维护各个世界、选择别的法则者的路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明天和今天有什么不同,她只知道,这是她的责任。
曾经她挑选的法则者知道自己能长生不老甚至拥有一些能力的时候都感恩戴德,要不是允孤,她真的很难想起来,是自己要求做法则者的吗?
什么是本分呢?什么是自己呢?
每次修复完一个世界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的时候是不是才是自己?
不看书的时候是不是自己?
什么时候才是自己?
别婴不知道,她从书上得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行事就更容易,于是她就一直带着笑容。
可是那不是她的笑,她不会笑得那么假,她也常常忘记笑,也忘记装模作样。
允孤才是真的幸福,那群小孩子说错了。
别婴发着呆,直到空桃进来点灯才恍然回神。
“小姐,公子说今晚在厢房睡。”
别婴点头,忽然站起来:“我得收拾东西了,明天就要出发去冠州了。”
空桃问:“小姐,奴婢和空荷可以去冠州吗?”
别婴摇头:“冠州瘟疫严重,你们就不要去了,太危险了。”
“但小姐需要人伺候。”空桃急忙道。
别婴笑:“没来王府之前我一个人不也过得好好的?没事,不需要你们,你们在王府好好待着就行。”
空桃还想坚持,就被别婴赶了出去:“我要收拾东西了,你别打扰我了。”
空桃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赶出去了,与门外的空荷对视一眼,朝里面喊:“小姐,我们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