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直升飞机停在了天台上,从里面跑出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来。
“你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为什么这么慢?孩子们全死了!”
楚泠墨愤怒地质问那些警署同伴。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等等。”
看着那些人的眼神空前地寒冷、陌生,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莫名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的身份权限被限制......只可能来自警厅内部,是你们干的吧?”
“为什么......”
哗!
枪口齐刷刷抬起,对准了她。
长官从两边探照光灯开辟的中间阴影缓缓负手踱来,面色阴沉。
“你可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式物乱杀无辜,就连小孩都不放过,我攻击它只是为了保护......”
“胡闹!”长官狠狠打断。
接而皱眉:“古神们能有什么错?祂们的生命形式比人类高级得多,心中对正恶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身为人类的你......居然也这么说......”楚泠墨怔怔地看着他。
一直在心目中标榜为正直正义形象的长官,此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是,孩子们能有什么恶?”楚泠墨质问。
长官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其实,所谓的正与恶并不关键,关键的是在古神吃掉人类后,联盟会给被吃者按一个“恶人”的名头,以此来表彰神明的惩恶扬善,同时也能安抚其他人类。”
“三级城区,那本就是贫民待得地方,也是留给古神的备用食窖。哪怕不是在“狂宴祭”上,式物也不属于违反规定。只要它们满足了,不危害到一级城区里的那些大人就行。”
“其实真正的“堕神”,定义只有一个,那就是违反古神内部或者人类高层的利益。”
如轰然雷鸣,在少女心头掀起。
原来,这,才是“和平相处”下的条约真相。
这一刻,少女的信仰被击得粉碎!
楚泠墨浑身颤抖,泪流满面。难道自己一直以来所侍奉信仰的,居然是这么一种世界吗?
“小楚啊,这种道理,我本打算等进入警署科后,自己去慢慢领悟的。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是如此,从起初感到惊讶、困惑,直到看破不说破。这个社会尚且如此,你为何不能屈从呢?”
“可你非要捅破这一层禁纸,公然违反密令擅自闯入三级城区。这下好了......即便说年少意气,可你这下闯的祸也太大了!”
“看在我们也有不少交情的份上,乖乖认罪吧。等到向那位被得罪的式物求饶,我们一起替你,它也许可以姑息你,减轻你的罪行......”
“绝不!”
楚泠墨猛地开口打断。
周围人都错愕地看着她。
双拳紧握的少女,目眦猩红,大声争辩道:
“它屠杀我的亲人,为什么要我向它认罪?”
“我不服!我不服!这样的结果,我绝对不认同!”
“我要-杀了它!”
啪!
长官一脚踹翻她的身子。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话传下去,整个区的维安科都会因为培养出你这个祸患而受到连累!”
长官怒喝。
“你应该做的是感激!感激!要不是那些大人们定下的策略,选拔培养资质优秀的精英,你现在还在低陋的三级城区里,陪这些孤儿一起等死!明白吗!是“大人”们给了你光明未来,你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急吼了几嗓子,看着蛤蟆头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长官骂道:
“这话没法说了,带下去!”
咚!
一声震响,身形丑陋的蛤蟆头蹦在平台上。
“敬礼!”长官命令。
周围士兵齐刷刷地弯下身子,将手横放胸口前。
蛤蟆头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了楚泠墨身上。
“式物大人,您请放心,我们已经将罪犯抓捕,一定会严格审讯,给您一个完好交代!”
咕咕。
蛤蟆头发出一声讽笑,白色的光点,在它仅剩的一只眼球中汇聚起来。
不好!
那一刻,已经有所知晓的楚泠墨,凭借长期身手训练本能反应过来,一个跨步翻出栏杆,将身子甩入下面楼层。
唰啦!
光芒骤溢!凡是被点触到的人物,拦腰即断。
面容定格在一片迷惘的骇然中,长官和其他士兵们怎么也想不懂为什么受害者会是自己!
“咕,人类,谁允许你们私自带回去审讯了?”
“这是我的狩猎游戏,你们没资格打扰。”
“咕咕,咕咕!”
“咕咕咕!”
蚂蚁,即便再怎么帮助人类维护秩序,当人类被咬了一口,处于愤怒之中,也不会留心将它们区分。
而现在,被杀戮欲望包裹住的蛤蟆头,正是如此!
它只想,亲手捏死那个胆敢朝自己攻击的雌性!
摧毁她!折磨她!斩断她!
其它的,拦路的,一切都捏死!
武器仓的硝烟徐徐在视线中上升,陨落的碎石瓦块重重在身边坠下,擦破了楚泠墨的臂膀、腿脚。
白晃晃的骇目眩然之中,楚泠墨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又因为身体上的重伤垂倒,扶起尖锐的石块棱角,继续艰难地挪动身子。
“姐姐......”
她听到烟幕背后传来虚弱的喊声。
楚泠墨心头一震!
难道那些孩子当中还有人活着?
依靠着一线希冀,她尽力维持着身姿,剥开浓厚的烟雾,努力探寻过去。
“姐姐,救我......”
楚泠墨来到了声音的面前。
她怔住了。
那一瞬,不可置信地跪倒在地,眼睑因为极度痛苦而泛起血丝,她双手捂着额头,惨叫一声:“不!”
蛤蟆头身上的那些层叠峦起的肉瘤上,长满了一张张稚嫩的面孔。
孩子们的脸,居然都成了它的“血胎”!
她甚至还能清楚地认识那些脸庞,小康、小全、小栗,那些在一起度过年岁的家人,可那些鲜活的生命,已然成为式物的养分,还在怀揣生前的执念,不知自己为何物地苦苦挣扎中。
孩子们的头,依次从眼前转过-
“救救我,救命-”
“姐姐?你在哪儿?我好害怕......”
又一个头颅看过来。
“姐姐,答应好了的,为什么不救......”
那个头颅还会流泪!
楚泠墨要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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