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塌了,出现这么一个洞。”地主给他们解释道。
洞中斜坡向下,不知延伸向何处。机械也不敢再挖,怕牵连到周边居民房屋的地基。但照理说这深坑底下别有洞天,这里整个一片地区的地下都该是空的,然而那道地下斜坡所指向的隔壁人家处挖了一口同深的井,这口井却并无任何问题。有挖坑的工人胆子大,跑进深坑里去寻找地下那口井所处的位置,然而奇怪的是,地面上本该是井的地方,在地下洞穴里却什么都没找到。
围来观看的街坊们比早上还多了一倍,此事甚至惊动了荀莺,县令大人也莅临现场,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祁云少琛,你们带几个人一定把这里看好了,不许任何人出入。府衙的人今晚就会来,说这底下可能藏着前朝以前的旧物,让我们不可继续动工,等他们来查看过后这里就会被作为一处有价值的地方上报朝廷……”她说。
小凤第一个反对:“那……我的房子怎么办!这块地可是我买的!”
“那也没办法,如果被认定有价值,这块地就会被收归朝廷。不过你手里有房契地契,所以也不用怕,朝廷会给你原价赔款的。”
听到能原价赔款,她才稍稍放心。但她到底没有完全放心,非要跟着县衙的人坐在门口等府衙派来的学士前来。大概等到酉时,府衙所派遣的一队人马才浩浩荡荡地赶到,她先跟领头的谈一下关于赔偿的问题,谁知对方只是个研究史学的老头,对于赔款之事一无所知。
“那我不管,在朝廷认定之前,这地是我的,从上到下,从房子到地底的东西也全是我的!你们要动下面的东西,得先去禀报府令,让他来跟我当面对质,拿出朝廷认定的文书,否则,我才不许你们下去!”
她拦在坑前,在这么多人之前犹如螳臂挡车。但别人看她是个小姑娘又不好动手,眼看谈僵了,荀莺劝阻道:“小凤,你别胡闹了,快让开……”
她据理力争:“我哪有胡闹!我现在就是个小小老百姓,老百姓的财产你们想拿就拿,当新法是白纸吗?小心我回京城告状,把你们府令的帽子摘下来!”
燕祁云在旁摇摇头:“哦,你终于愿意为五十两买的房子回京城了?”
“我……”她一噎,小声向他抱怨,“我就吓唬吓唬他们……”
燕祁云不得不为她打圆场,向几个来人赔礼道歉:“几位大人,这姑娘年纪幼小就孤身一人在外谋生,比较不容易。她平时就这脾气,说话呛了点,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老头子们自然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纷纷摆手:“没事没事”。他们正要迈步,燕祁云话头一转:“但这底下的东西究竟算谁的还不好说,不如这样,带这位户主一同下去,若无发现,便把洞填了,地皮还给这姑娘;若有发现,这姑娘也算是发现人之一,按照新法,理当另有一笔嘉奖。”
被燕祁云一提醒,小凤也想起了新法上有那么回事,两眼放光道:“啊,说得对!我也要下去!”
几个老头急着下坑勘察,赶紧纷纷允了,几人便一同下了坑。
坑底下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灯火照不出洞顶,但好在走下去并不怎么深。底下空气充沛,就是静得可怕。沿着斜坡向下走了数十步,周遭瞬时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再向前走了数百步,开始发现一些残垣断壁。
“自从在前居罗城邦的地下挖掘出一个完整的前代城市之后,皇上命人也开始在本国境内发掘。像这样的深坑,十几年来在全国各地已经发现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处,真没想到在木渎也会出现啊……”那为首的老头感叹道,但他立刻又说,“像这样的坑洞比较危险,前不久吧,浙江一个坑就吞了二十几个人。所以我们还是要留神,尤其是当心头顶的坍塌……”
话音刚落,头顶上掉下一块石头。
小凤的兴致便又熄灭了,改口道:“我不想当发现人了,为了点钱被活埋可不划算,我回到上面去了。”
燕祁云刚想表示她不能一个人行动,要走他送她上去,那老头一声惊呼,把他俩都吓了一跳。
煤油灯的火光下,他照出地面一块牌匾。
“严……家……花园,”他用手扫清牌匾上的尘土,读出上面的字迹,“题字:翁同龢?”
小凤凑上来一看,目光缓缓移向前方不远。
“你们看,有扇门!”她兴奋地说,“有墙有门,没想到地底下有个宅院!”
她紧走几步,顺势也发现那扇门下的另一块牌匾。
“羡园……”她念道,“……赵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