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筠扒着椅子背:“没说是我得,只是问问,问问以防不备!”
“……报。他们要是不报,我给你报。”
“能报就行。”祁筠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喜滋滋地转了回去,“好样的,等我回去之后,自己再买一份保险。”
“唉。”
叹气声冷不防从后面传来。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虽然只抱了一下,双臂抱得却很紧:“真是,什么时候都没想过……”
没想过什么?
祁筠微怔,下一刻却全身紧绷起来,差点从靠椅上翻下去。
她的后颈忽然一暖,温热的气息陡然挨近,扫在了皮肤上,明明没有肌肤相接,却带来一片触电般的感觉。
男人的黑发紧靠在耳边,还在微微摩挲,给耳畔带去毛茸茸的痒。
祁筠宕机了两秒,在被勒死和被吓死间徘徊:“突然来一下干什么,安全距离呢!”
这男人若即若离时跑得飞快,发抽想凑近时就突然袭击,想让她折寿二十年?
“给我——把手和脑袋挪开!”
“……好好好,挪了挪了。”
“然后给我交代清楚,你这几天到底在搞什么!”
“啊,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呢,祁小姐不觉得吗?”
祁筠一脚踩在椅子上,剧本被她挥得霍霍生风:“是哦,春光灿烂,就像陆先生你未来的脸。”
还好这里是片场,附近还有无数双卡姿兰大眼睛。
不然女演员忍无可忍逼供经纪人兼老板,就要变成现实了。
“哈哈,祁小姐手下留情。”
陆星宇仿佛在尴尬地笑,可双眼没有一刻有过偏移。
生气的祁小姐是人间一美景,面颊润如桃花,眼眉飞扬犹带娇润。
那漂亮的明眸中,鲜活灵动的火正炽烈,没有摇摇欲熄,他及时往里增添了薪柴。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他心里想。
“下午我就要杀青了,嗯,应该是客串的最后一幕了。”
不管内心如何想,陆星宇面上还在笑:“所以最后跟祁小姐酝酿酝酿情绪,希望祁小姐到时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把我压着打。”
“哦,回忆篇是要拍完了。”
祁筠心说,怪不得这货不躲了,原来是终于要解脱了。
剩下的那一场戏,刚好是她试镜时演过的殉情。
这部分对演技要求很高,即使是专业演员,演起来难度都不小,也不怪陆星宇会没话找话,紧张地求安慰……
‘嗯?’
‘他刚刚的行为,是想在我这里找安慰?’
祁筠又是一愣,竟觉得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回忆起方才的抱抱蹭蹭,她的耳朵尖像是又遭了静电,多出一抹不起眼的绯红。
“——咳、咳。”
她不自然地咳了咳,忽然伸长手臂。
“不用紧张,你不是无所不能的陆先生吗?”
两只手都摸到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大概也罩住了微凉的耳朵。
祁筠本来是想拍男人肩膀的,但手居然不听使唤……那就没办法了!
有点像前辈传授经验的架势,她也准备好了台词,像什么顺其自然代入情感。
可最终只化作一句:
“像这样……看着我就行了。”
男人的双眼直直注视她,晦暗的碎片在海中浮沉,嗓音喑哑:“就像这样,是吗?”
他的双臂也抬起,似要扣下,紧紧按住她白皙脆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