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的‘气头’。
气头,是这里的俗语。其实就是烧酒房里独有的大烟囱,可不是给火走烟气儿的,那是用来给烧酒房走水气的,一般都约摸一抱粗细。
于成说的酒香,也是从这气头出来的。
王家洼如其名,四周环山,马车此刻就在半山腰上。一条铺着乱石板的马车路蜿蜒向下,隐约可以看到山脚下有一条挺宽的河。
如今刚进十一月,正是枯水期。细听之下,也能隐约听到水声。四周山体上的植被很茂密,一处处石头砌成的房子,坐落在绿色之间。
转了两个弯后,老叔让南宫越把马车拉上了左边的小路,不多时,就进了一处小院。和悦礼村不一样,王家洼的房屋似乎都没有院门,只用大小石头砌出来一个半人高的院墙。
“老王头!”老叔不待南宫越来扶,自己就跳了下去。驼着背嘴里唤着老王头,直往石屋而去。
见着老叔状如进了自家院子,悦瑶就没阻止。看着老叔又是抬石头垒墙,又是弯身去看人家鸡窝。不时的,还嘟囔着什么,蛋也不捡啊,地也不好好收拾之类的话。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叔哪个小辈的家。
不多时,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比老叔还大上不少年岁的老者,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服,洗得都有些发灰见白了。
发须与老叔一样,已经全白。老者先是打量了老叔许久,像是没认出来。
“老王头,认不得我了?我啊!于成啊!”于成指着自己的鼻子,把脸往老者眼前凑。
半晌,那老子哇的一声,像是见了鬼似的。然后一把将于成搂进了怀里,两老头就这么在门前抱着,久久没有吭声。若不是看着那老者抹泪,悦瑶都担心他们是不是石化了。
之后,悦瑶和南宫越被请进了屋,屋里的陈设和两年前的于成家差不多,一样的简陋。那木桌放碗水上去,都吱嘎作响的。
老个老者叙了会儿旧,而后又悄摸着撇脸抹泪。通过他们的谈话,悦瑶听出来,两老头的大儿子,是在同时被征走的,也都没能回来。
比于成庆幸的是,老者家中还有四个儿子,如今都成了家,也都分出去了。
“老王头啊!这是咱村里的悦丫头。”
于成指着悦瑶,那老者打量悦瑶半晌,嘴里一直重复着悦丫头三个字,跟个复读机似的。老半晌,也没个结果。于成忙又给他解释道:“悦丫头!悦瑶!你咋连她都不知道呢?”
于是老者嘴里重复的悦丫头变成了悦瑶,忽然,老者面色一变,大呼一声悦瑶后,猛的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对于成道:“你咋把她带来了!走走走,王家洼不欢迎她!”
这唱戏的变脸都没这么快的吧!老者硬是把他们所有人都搞懵了。于成连忙迎上去问:“咋了这是?她哪儿开罪你们王家洼了?”
“咱可被她害惨了!赶紧走!真是个害人精!”老者像是完全听不进老叔的话,还是一个劲的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