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脱下外边的长袍,蹑手蹑脚的给她盖上。
长袍暖暖的,上面有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味道。萧晚琼依旧闭眼,嘴角难以察觉的微微扬起。
低叹一声,纤尘又回到了靠近篝火的原处,躺下。
洞外徐徐传来不知名的小虫小小的叫声,萧晚琼的心都被搅乱了。
它,为什么不挖出她的肝脏,吃掉?
她,为什么那一刻只有深深的悲伤,仿佛深浸到骨子里,溶于血脉?
它,为什么那么仓促的跑掉?
她不明白!
半响,纤尘睡觉的均匀的呼吸声,一点一点的传到她的耳朵。
萧晚琼睁开眼睛,掀开盖在身上的那一袭温暖的白袍,然后,轻手轻脚的挪步到纤尘的身旁,给他轻轻盖上,转身。
黑暗中纤尘缓缓的睁开眼,发出一声微不可查叹息。
脚步轻轻的走出洞外环顾四周,深深吸气吐出,清辉洒下,耀的世界一片美丽的银色,洗尽铅华。清冷的微风拂过,她不禁抬手摸摸双臂,果真是夜凉如水。
抬眸,黑漆漆的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正孤孤单单的悬挂在九天之上照亮了大地,月圆思乡夜,萧晚琼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
娘亲是否因还未找到她而焦急着,坐在她的闺房里垂泪?严肃的爹爹有没有很生气?答应给姐姐捉的漂亮蝴蝶还没给她,她会不会很失望?
抬头仰天,一股难言酸涩从胸口慢慢的溢出,渐渐向全身扩散开。
亲人之于自己,乃是一份永生无法割舍的牵挂。
现在的她,好像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月圆夜?月圆夜!月圆夜!
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电光火石间,萧晚琼准确的将其抓住,眼睛倏的瞪大,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
据说,九尾狐都是在月圆夜从变身的,据说,九尾狐在这月圆夜都是必须吃人的。否则--
牙关紧咬,那个问题再次浮上心头。为什么到嘴边的美味,它会自动放弃?
次日清早,纤尘在鸟鸣啁啾声醒来,起身,轻抖蓝袍,忽而发现萧晚琼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纤尘急急的迈过篝火,跑到洞外。
稍远处,一丛翠绿欲滴的低矮冬青旁,一个娇小的背影映入眼帘,她蜷着瘦弱的身体,蹲在地上,如瀑的秀发顺着肩头一泻而下,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正在画着什么。
清晨晶莹的露水悄无声息的从嫩绿的小芽上滑下,坠落,像是透明的泪滴,在她如墨的秀发中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