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定了定神,赵与莒开始讲课,当他看到坐在孩童之间地欧八马时,微微笑了笑。欧八马父子在流求花了近半年时间造出的玻璃器皿。给他带来的绝对不只是财富。
东海海上,定远号迎风破浪,帆扬如云。数十只海鸥围着船桅杆绕飞,出欢快的鸣声。
杨妙真站在船头,这是她第二次来流求,她深深吸了口气,海上的空气里带着股盐味儿,但是她很喜欢,这是一种宽阔无边而且自由自在的味道。
定远号左后方约五十丈,耶律楚材站着章渝号的甲板。也同样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听得船上水手说了,马上便能抵达此行地目地地淡水。
这些水手谈起淡水时,神情都是极骄傲的,就象当初金国中都人谈起中都一般,透着股居高临下地味儿。耶律楚材旁敲侧击。自他们嘴中得到不少消息,可是听得的越多,他脑子里便越觉着糊涂。
听他们说,淡水不过是悬岛在流求岛上的一处据点罢了,流求耶律楚材是知道的,三国时吴国卫温曾经到过,被为疫病驱走,想必是蛮荒瘴疠之地。水手们有的说淡水是七年前开始建的,也有的说是三年前,无论说的是多少时间。这悬岛以淡水为据点时间都不长。
可在水手们嘴中,这却是个泉州庆元府都比不上地城市。
心中极是好奇,所以当船近淡水时,耶律楚材便登上船头观望。因为有孟希声的交待,林夕对耶律楚材还算客气,只要他不坏事,站在船头的自由还是有的。
海面之上无法确定距离。耶律楚材只看到远远的海天之间。似乎有道白影,随着章渝号接近。那白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渐渐可以看出全貌来那是一座树在山顶地石塔,与悬岛的灯塔相似,想来也是起着灯塔功效。不过这石塔比悬岛的灯塔要高大许多,不知是被什么颜料刷成了白色,在阳光下颇为亮眼。再近一些,耶律楚材看出这塔有九层高,放在6地之上,也算得上是高塔了。
在塔下,是一座城镇,被高二丈左右的城墙护着,城墙向两周延展,依着地势上下起伏,耶律楚材觉这城墙尚未完全竣工,还不具备防护之力。
城墙之内,是栉比鳞次的房屋,这些房屋竟然无一是木结构的,至少耶律楚材眼中没有看到金国和大宋常见的木结构房。
自城门处,一条白带般的路向码头延伸过来,这路显然又是用孟希声口中所说的水泥铺成的了,路宽应该有四丈以上,两旁都种着树,虽然还只是幼树,又刚过年关,可这些树都郁郁葱葱迎风摇摆。道路再两边,则是广阔地良田,主要是水田,也有旱地,田中有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翻地。因为还不是农耕时节,所以耶律楚材见着的农人并不多。
淡水耶律楚材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还有一些惶恐。原本以为是海外蛮荒之地的,却觉竟是处富庶所在,他如今已经深信,自己被送到淡水来,绝对不会是用来做矿工的。船靠上码头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队身着劲衣的青壮,他们手中都有一色地制式武器,目光坚定而紧闭着唇,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他们就站在耶律楚材面前,可他们地眼眼里仿佛都未曾看到他。
耶律楚材惊讶地觉,这些人个个都是短,象是剃度了的僧人一般。
当中明显为领模样地人,正是李邺。他同样剃了个寸头,穿着皮靴,腰间扎着宽皮带,目光冷肃地盯着耶律楚材。
他们这身劲穿和皮靴,尽数是赵与莒设计的,甚至包括他们肩上的标识。这完全是一支近代化的职业军队,虽说他们拿的只是冷兵器,可纪律行动,都是严格按着赵与莒编定的操训指南所完成。
自然,他们现在还只是有个职业军队的模样,虽说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曾跟着红袄军上过战场,可那并不能算是一个军人,无非是一群纠合在一起的流民罢了,说得更难听些,便是一群蠢贼。
可在他们身上,耶律楚材还是觉察到一丝异样,既不同于金国宋队,又不同于胡人的战士,这是一支他完全不知道的部队。
敬礼
李邺下了命令,所有护卫队员猛然举起手中长矛,齐声大喝:敬礼
虽说只是五十人,可五十人却显出几百上千人般的气势来。那些心不甘情不愿被送来的金国年轻官吏和士子,这一刻都禁不住屏住呼吸。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耶律楚材嘴中有些涩,这样的岛上竟然有这样一些人,他不知道石抹广彦的义弟,那位神秘的主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李汉藩,做得不错。杨妙真初时也被这一声吼吓得一跳,但旋即笑了起来。就象孟希声字审言一般,在李邺十八岁整时,赵与莒不唯给他寄了封信来,而且来为他取了字,汉藩,取自汉家藩篱之意,李邺随着赵与莒学了四年,虽然学业不得很擅长,却也知道自家之字是寄予厚望的。
四娘子无论他心中是不是对杨妙真有好感,可是此次杨妙真都是代替赵与莒来淡水,故此他在礼节之上不能失仪。又拱手施礼之后,李邺笑道:四娘子,这些护卫队中人,有不少你还识得吧。
那是自然杨妙真一一看过,五十人的护卫队中,倒有大半她都认识:单杜久高大猛何小山庄可
她一一将这些人的姓名叫了出来,每个被他叫的人,神情都有些激动,但护卫队的纪律极严,谁都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被李邺关进那地牢之中,故此每个人都是平视着她,向她行礼,却未有一人说话。
李邺看着这一幕,唇际微微露出笑意来。
李汉藩,做得真好,若不是在庄子里见过大石十二他们,俺几乎要被你唬住。杨妙真瞧着他这丝笑,忍不住打压了句。
他们跟在大郎身边,自然不同,我不过自大郎那学得些皮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