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锦袍上洇湿开一大片。
这一刻,泪如泉涌。
这条官道上不是没人经过,只是今日宫中之事冲击太大,再瞧见这样的场景,反倒不觉如何。
人家都已经订了亲,这种举动虽说出格,到底也说不上什么不是?至多,就私底下说一声配瑛县主不检点罢了……至少,他们都还没有这个胆子,去指摘萧沥的不是。
萧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十分珍惜这一刻的顾妍软弱。这个小姑娘,凡事都憋在心里,对外人设防,竖起满身尖刺,给自己伪装上一层坚硬的外壳,不肯袒露真心。
他始终记得,在从沂山人贩窝的窖洞里爬出来时,她在顾修之怀里哭得多么惨烈。
满身的污泥和血渍,一把鼻涕一把泪,着实是一点都不好看哪……却让他异常地羡慕,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耿耿于怀。
总在想,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对待顾修之一样,对自己完全地信任。
他轻拍着顾妍因哭泣而耸动不已的肩膀,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发旋,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
看向远远驻足观望的夏侯毅,可他在接触到自己视线的同时,便移了目光匆匆背道而驰。
阿妍刚刚就是从那儿过来的吧?
萧沥默然无声。
伊人一事过后,他大约再无法对夏侯毅用从前的目光看待了……小时候还会跟在他身边转着,将自己新得的玩具拿出来给他的阿毅,都已经长大了。
萧沥一时感慨万千。
等顾妍抽着鼻子抬起头来,其实也不过就是半刻钟的事。
这小姑娘情绪来得快但去得也快,萧沥还觉得有些遗憾,但看她眼睛肿成两只桃子,什么杂念俱都烟消云散了。
顾妍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看他胸前一大片洇湿的痕迹,低垂下头轻声道了歉。
大约是知道他不会怪她的,所以不过是出于礼貌意思意思,却听他很不满意地道:“一句对不住就算完事了?”
他指了指胸前一片深色说:“今天刚换的新衣裳呢,就这么寿终正寝了。”
堂堂镇国公世子,难道还会缺一件新衣裳?
顾妍愕然,这时候脑子就有点转不过弯,反倒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那,那你要我怎么做?”
萧沥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反倒问起来:“你络子打得不错吧,我记得你送过伊人一个攒心梅花的络子!”
很久之前的事了,但确实如此。
顾妍讷讷点头。
萧沥便说:“你也给我打一个,随便什么样式都行,就当赔礼了!”
顾妍上下看了看他。
今日是来参加喜宴的,总是不是从前一身黑,而是一件墨绿银丝团花锦袍,然而通身没有一丝坠饰。
给他打络子,他挂哪儿?
顾妍不理他,掉头就走,萧沥快步跟上:“你还没答应呢,我这衣服给你当了抹布,你就这么算了?”
抹布?
顾妍顿住,抽了抽眼角。
这个人,真是变得越来越无赖了……
“什么样式都可以?”她挑起眉问。
萧沥认真点头。
只要是她做的,他不挑。
顾妍失笑:“那就蝙蝠的吧,正好驱邪挡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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