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狼狈,顿时颇为得意,右手食指刮着自己脸颊,口中道:“羞羞,大黑汉子摔了个屁股蹲儿。”郭全从未见过管亥如此狼狈,震惊之余也觉好笑。郭斌却是心中惊叹,管亥下盘稳扎,就算自己要摔他一跤也不容易,这少女竟似毫不费力,显然是个练家子。
管亥见状,立时爬将起来,又向少女冲去。只是管亥枪棒功夫还好,这江湖打斗除了功夫娴熟外,身法也是至关重要的。他虽在童渊教授郭斌时学了不少,只是郭斌学的快,管亥便有些跟不上了。这样一加一减,于许多地方只是一知半解,此时这身法上的不足就体现出来了。
管亥暗叹,若是手上有一杆长枪,必可分分钟收拾了这个丫头片子。可是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娇柔少女,如何能动用兵器?否则说出去让人笑也笑死了。
只见少女身法轻灵,手法又快捷异常,专挑身上穴位招呼,若给拂上了,便是半身酸麻。可怜管亥空有一身蛮力,却一点也使不出来,只被少女耍的团团转,跌了不少屁股蹲儿。
只是管亥脑子虽转得不甚快,可是打架的悟性却是不低,吃了几次亏后,便只是紧守门户,每每出击却是力大招沉。
这二人一交上手,围观众人只瞧得眼花缭乱。但觉管亥似一株千年老槐,不动如山,偶有出击便是劲力十足,让人不由担心眼前的妙龄少女一个不慎被他当场打残打死。
再看少女,一袭白衣绕着管亥游走,身法曼妙,出手迅捷,一击即遁,好像风中摇曳的杏花,白中透红,管亥拳劲到处随之摇摆,竟似毫不着力;又仿佛吮吸朝露的蜂鸟,看起来悠闲适意,脚下却是玄妙步法,辗转腾挪间迅捷而曼妙。
管亥守得虽紧,奈何少女显是名家所授,眼花缭乱的招式使将出来,到底又将他摔了好几个跟头。惹得人群中不断响起震天地喝彩声,只听得少女愈发的得意洋洋。
又过了十几招,少女见管亥一次次爬起来,仿佛半点不痛的样子,心中却已是怯了。换了普通人摔得两三下便爬不起来了,可这个黑大汉被摔了十几次却楞是没事人一般。女子本来力气就弱,这般过了几十招,她便有点气力不济了,只以家传的内家气功勉力支撑。只是她自幼好强,心中虽是怯了,嘴里却仍是换着花样地调侃管亥。
终于这少女伸脚再欲踢管亥足踝时,却是没有踢动。原来管亥虽楞,却不是傻,早就防着这一手了。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疏忽,管亥见少女招式窒滞,大手已向她手腕抓去,欲将少女擒下。此时听到两人同时喊出声来:“手下留情!”
管亥听得一人是郭斌,另一人却是不识得。心中一犹豫,只觉耳边风声甚急,忙后跃闪开,再看场中,郭斌已与一个红脸大汉战到一处。再看那少女,只对着他做鬼脸,这时退在一边,却也不再上前,显是知道适才管亥已然手下留情。
这时场中二人斗得正酣,只见那红脸汉子约莫二十出头,使一杆木柄长刀,一身半旧的青色武士袍,长髯及胸,英武非常。场中刀来枪往,此时正与郭斌斗得难解难分。
郭斌自习得百鸟朝凤枪以来,虽常与赵云拆招,可毕竟份属同门,对方所习招式,自己也熟记于胸,所谓实战也不过进山打猎而已,如这般与陌生人过招尚属首次。因此待过了十几招,百鸟朝凤枪的入门十招竟是越发熟稔,往往见对方一刀劈来,条件反射般地一枪拨去,将对方长刀拨开后顺势便刺。越是使用,便越是感到这仅有的十招枪法妙用无穷,战至五十回合后,竟不知疲倦,越战越勇,枪法也越发神出鬼没起来。
如此这般,斗到一百回合以外,边上管亥诸人自是看的目眩神驰,场中的红脸大汉却越战越是心惊。
“小小的阳翟县,竟然藏龙卧虎。适才的黑脸大汉武艺精湛,想要胜他已是不易,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少年手上的功夫竟也如此扎实。”
他适才在人群中观战,见到少女将要落败,情急之下挥长刀加入战团,本欲分开二人便罢手。哪想到斜刺里杀出来一个少年,见他枪法娴熟便存了较技之心。欲逗引他多使些招式,以便看清对方家数。
他见对方年幼,上手便留有三成力道,可越战对方枪法越发运转自如,一时间竟是斗得难解难分。饶是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自谓见多识广,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对方的路数。
汉光和六年,(车骑将军)于阳翟初遇太祖,与太祖斗,二百余合不分胜负,遂引为知己,从太祖征战四方。
--《车骑将军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