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了,广宗城内还是未见动静。既没有派人出城联络投降,也未见过度紧张,只是守城的黄巾军士兵均戴了孝。
帅帐中,皇甫嵩亲眼得见城头上黄巾军的反应,心中的喜悦无可言表:张角看来确然是死了,城中能让守军全体戴孝的,恐怕也只有他了。郭潜阳的消息果然准确,下面就该按照计划行事了。
于是,次日一早,官军早早地吃罢早饭,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广宗城内防守的黄巾军自守城以来最难熬的一天到了。
大营中于广宗城南门处一溜儿摆开了三十台抛石机,虽都是单梢的,其射程较之弓箭却要远了不少。只见这抛石机通身用木料制成,炮架上方横置一个可以转动的轴,固定在轴上的长杆称为“梢”,起杠杆作用。为了防止其在使用中突然断裂,便在关键的位置以铁板加固。
听打制抛石机的木匠说,只有一根木杆的称为“单梢”,设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梢越多,可以抛射的石弹就越重、越远。梢所选用的木料需要经过特殊加工,使之既坚固又富有弹性。据传,最厉害的抛石机,可达到三百步远,换算成现在的通用单位,则大约是四百一十四米。这射程,较之弩箭要远了不少。只是如今材料有限,又是紧急赶制,只做出来单梢的,而其射程亦可达到两百步左右。
炮梢极长,大概到了三丈左右,梢的一端系有一个类似弹弓兜的极大的皮制大包,称为“皮窝”,内装石弹,另一端系了十根炮索,均长约数丈。每根炮索由两名军士拉拽,因此,一台投石车只拉拽炮索的人员就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人。再加上搬运石弹以及控制抛射方向的五个人,要操纵一台抛石车,大概需要二十五人。
看到郭斌大吃一惊的样子,制作抛石机的匠人顿时满脸傲然,表示这还只是小型的单梢抛石机,若是大型的,每台可多达百条以上的炮索。也就是说,那种大型抛石机,只是用来拉拽炮索的士兵就至少要二百人!看到郭斌目瞪口呆的样子,那匠人方满意地笑了。
为了保持抛石机底盘的稳定性,其底座早已在测算好大致方向后被埋在了地里。所幸此战并不是为了精准打击,而是只要以饱和攻击给敌军以巨大的心理压力,因此,理论上讲,只要石弹能够进入城中,便算是成功了。
这便是抛石机不方便的地方:操作极为复杂和移动不便,另外所需场地也极大。
所幸这些抛石机都放在了营寨里面,否则,只要城内派出精锐部队冲到抛石机附近,便可将其毁坏。根据郡中的簿册记载,广宗城中并未存放蹶张弩,因此当初卢植立营的时候便略显嚣张地将营地立到了距离城墙约二百五十米远的地方。
此时常说的一箭之地,为一百三十步,即一百八十米左右,寨墙立到了二百五十米远的地方,虽然连黄巾军士卒脸上如丧考妣的悲惨表情亦可看出来,却超出了弓箭的射程。所以,在营地内设置抛石机是安全的。
根据郡中的簿册记录,广宗城南的一段城墙年久失修,去年年初曾报与郡中,要进行修葺。哪知遇上大旱,所以这件事情便搁置下来,直到现在也未曾修葺。皇甫嵩百战宿将,关于广宗城的一切消息都逃不过其幕僚的耳目去,像郡中的簿册,自然早早地便摆在了他的桌案上。
因此,他把刚刚赶制出来的三十台抛石机全都放到了南门去,就是为了给黄巾军造成雷霆万钧、无可抵挡的印象。打击其作战意志,迫其投降,这也是采纳了郭斌的意见后,他的幕僚们商议的结果。
随着传令兵挥下令旗,早已准备就绪的抛石机便开始运作了。
六百多人一齐拉动炮索的场面固然是极震撼人心的,待三十个重达几十斤的石弹挟着呼呼风声飞上广宗城头的画面则更是让人看得血脉贲张。有的直接砸中了黄巾士兵,登时便是骨断筋折,更有甚者,被巨石砸中腰椎,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开来,当时尚死不了,便只能一手捂着流出内脏的肚子,一手搂着被砸断的双腿哭嚎。
然而,直接砸中敌军导致的伤亡毕竟是少数,在长达数里的城墙上造成的威慑力也极为有限,最多的还是石弹砸中城墙后四散迸裂,飞出的碎石造成的伤害。本身挟带巨大动能的石弹直接砸在城头的地砖上,有的地砖不够结实,便直接被砸出来一个大坑,有的地砖结实,便将石弹硌碎,仿佛后世的香瓜手雷一般,碎石子飞溅,将人砸伤。
因为抛石机在官军营寨之内,有旌旗遮拦,城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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