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认为你应该立刻被降职立刻被调到爪哇岛深处去和那些巨鳄、蟒蛇、猎头族打交道!”
昆岗劈头盖脸将那人痛斥一番这才抬脚往外行去。其余诸人自然亦紧随而去唯有一个军官见那少校面红如血太过难堪这才向他提点道:“你适才太过轻率难怪总督火。你不想想我们的协议上有互相帮助互为同盟一方对别国交战一方提供便利甚至派兵参战违约者则负担全部背约的责任。不仅如此我国和中国都得对对方人员、军队、船只等承担保护的责任比如有中国人或船只在爪哇海域受到攻击我们必须提供援助不然也是违约。你的提议等若将刚刚签定的协议主动撕毁明白了么?”
宴会过后陈贞慧等人谢绝了荷兰人提供食宿的要求。使团上下俱是回船上歇息不在岸上停留。他们都知道留在岸上荷兰人必定不会放心定会多安排人手监视各人行踪。于其那般到不如各人都回船上只派出民伕军人上岸补充物资就便行事的好。
荷人兵力单薄纵是安排了城内过半的军人就近监视再有一些忠心不二的土人雇佣军人亦一起跟随监视。奈何到得傍晚时分先是几千个民伕上岸扎营继而又有大半汉军在岸边歇息耍闹待天色一黑篝火片片喝香肉香随风飘荡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四处流动千多名荷人与土人哪里看的过来只觉得眼花缭乱无法分辩。
到了深夜时分最后一批几百人的汉人买粮队伍回来一起回到船上各荷兵才算松了口气至于这些人是多了还是少了反正这汉人的面孔在荷人眼中多半一样却也是无法分清不必再管了。
高杰带着几个帖身心腹手下裹挟在人群中一起往粮船上而去。甫一上船便由着另一边迅即而下借着夜色乘小船往抚远号而去。及至船上陈贞慧与李岩、黄龙等人却已全数在内。
他大半年前就已从南京被派往巴达维亚行事经营着在此处的情报网络伺机起事夺取政权。因事机不谐无法得手一直停留在此。是以上得船后除了陈贞慧当年略有交集其余诸人却是一个不识。唯有一个汉军卫尉还是在台湾时便从军的老行伍却与高杰是素识。他心中愕然不知道这些新贵是何人却知道能被张伟派来做这勾当想必是心腹亲近的红人他不过是张伟畜养的一条恶狗向来不敢轻慢大臣因先向着四品文官的陈贞慧行礼问好又向李侔等人施礼待诸人还礼已毕各自坐定。方才向那卫尉笑道:“庆勇此次征伐南洋将军中居然只识得你一人汉军现下人才越来越多这可真是令人高兴。”
那陈威身为李侔手下却不似高杰这般随便只正色答道:“大人皇命在身咱们还是说正事的好。”
他努一努嘴高杰知道此人与自已还有一些交情想必事出有因。忙顺着他下巴方向瞄去却是全身激灵立时坐直再也不敢随意说笑。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校尉官职不高却是身着纯黑军服胸前佩带的铁牌上铸两把长刀中立一斧显然是军中的执法军官。高杰此次奉命前来南洋执行的却是军务事情一直不顺一直不敢回去面见皇帝。此时见了军法官在更加令他害怕唯恐军法官奉有张伟密令要将他擒拿斩。
陈贞慧身为使臣之却知道此类事情并不与他相关。因与高杰敷衍慰问几句便先告辞道:“明日要去拜会当地汉人中的父老若是精神不济很失朝廷体统。是以诸位请恕我失礼竟要先失陪了。”
他如此识趣到令李侔等人暗中称赞各人站起身来将他送出。待重新立定后李侔方向高杰冷道:“高大人我是此事负责军事的都兵马使请验看我的印信虎符。”
高杰忙道:“既然坐在此处将军身份无可怀疑不必验看。”
李侔并不理会仍是掏将出来将给高杰验看。待他将东西递回李侔突然脸上变色向他喝道:“奉陛下密谕问高杰的话!”
如此突然一呼高杰立时吓的心战俱裂忙跪到在地道:“臣谨遵圣谕。”
“朕问你你去南洋已近一载所为何事?为何一事无成若是行事困难为何不返朝奏朕是否有叛逃之意讲来!”
“回陛下臣赴南洋之后夙夜辛劳忠于王事不敢有一天懈怠。实因南洋情形太过复杂当地汉人富商多半以身家为念不欲生事。臣多方奔走四处设法不过是招募了一些汉人中的群氓之徒。此类人不事生产实为汉人败类臣亦不能信任其人任事。再有荷人因天朝国力日强防范之心大起对汉人监视甚严臣居间行事很是困难。困顿至此皆臣无能所致臣死罪。”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向李侔泣道:“臣自跟随陛下起便以忠狗自居愿意为陛下看家护院哪愿一日离开陛下身边。今事情不成无颜面对陛下总欲再多设良法成事之后方返朝陛见。若是臣有畏惧逃避之心人神共诛!”
李侔先是看到他满脸灰尘脸上皱纹连成一片一脸的忠忱困苦之色。心中一酸差点滴下泪来。待听到此人夸夸其谈以忠狗自居差点儿便笑出声来。不禁想起临行之际张伟向他吩咐道:“高杰此人才干还是有的。只是人品稍差一些儿离朕远了你未必驾驭的住。是以要先敲打吓唬一下这才好使唤。”
想到这里李侔心中赞服因又向高杰喝道:“胡说!你因循误事庸弱无能误国至此还有什么话说!”
高杰魂飞天外知道反应一慢李侔底下便是一句:“来人拖出去斩了。”
他心中怕极忙扯着嗓子喊道:“将军莫急我今有一法可使此地生乱汉军居中行事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