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子腾夫人说了这半晌的话,贾母也反应过来了。
贾母微微在心中自嘲,原来他自己从来都没有从女儿的死中走出来。只是贾母一贯是高高在上的,他不习惯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尤其是面前的王子腾夫人今日显然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贾母坐正了身子,对贾玖道:“方才我想起了你姑姑,伤心太过倒忘记了他早在多年前就嫁了,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这时间过的真快,昨儿个还觉得你姑姑跟你一般大跟着他哥哥在我面前晃荡着呢,怎么忘了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年头,又有几个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活到四十岁的?只是你姑姑就留下你林妹妹一个女儿,年纪小身子也弱,他母亲走了,他还不知道怎么伤心难过呢。二丫头,你派个人去南面看看,若是他好倒也罢了,若是不好,叫我这个老婆子可怎么不难过?!”说着,贾母就哭了起来,众人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劝住了贾母的眼泪。
贾母道:“可惜了。这会儿林丫头要守孝不可能进京;等他出了孝,他也不可能赶着他父亲要娶新妇的档儿进京;等到若是他父亲成亲后,那头一两年内他也不可能来,不然,坏了继母的名声,对他们林家对他自己都不是好事儿。这粗略算下来,若是他父亲没有回京,我们要见他怎么也要五六年后呢。他母亲已经没了。若是再没有个人照拂着,也不知道这五六年会多艰难。二丫头,你可不能忘了你林妹妹。”
贾玖立刻道:“老太太您放心。这事儿父亲有交代,要孙女儿不要忘了林妹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要记得给林妹妹送一份去。父亲还把历年来家里给姑姑的节礼的单子给了孙女儿。只是父亲也交代了,林妹妹如今年纪小,很多姑姑用得上的东西林妹妹反而用不上,送多了又怕姑爹和林妹妹多心,加上今年林妹妹又在守孝。很多东西都需要忌讳,孙女儿也为难着呢!也不知道之前送合不合林妹妹的心意。要不。这给林妹妹的新年礼和生辰礼,老太太您帮忙掌掌眼可好?”
贾母非常惊讶,道:“怎么,你都准备了?”
贾玖道:“是的。老太太。这些还是父亲在家的时候拟的单子。中秋节和重阳节的时候都给林妹妹送去了,林妹妹的回礼却没有到,孙女儿在心中也嘀咕着呢,是不是送的礼犯了忌讳,还是说姑爹还在生我们家的气。”
贾母叹息一声,道:“若不是我们家,你姑爹也不会去了扬州,你姑姑也不会舍我而去。”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发狠道:“林如海也真是的,我们敏儿已经赔上了一条命,他还能怎样?难不成老婆子想见见外孙女儿也不成么?”
王子腾夫人在边上坐着。他也好,他身边的王熙凤也好,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神色。
王子腾夫人跟王熙凤的想法很简单:林如海已经为了贾家的事儿买单,从堂堂御史台二把手正三品的官员变成了七品的巡盐御史,十年寒窗、二十年的宦海沉浮转眼成空。如今林如海已经是四十几岁临近五十岁的人了,将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起来真的很难说。说不定人家随时都有可能把命丢在南面。
谁不知道这扬州巡盐御史。别名盐政巡查御史,是朝廷上下有名的坑人又熬油的位置?品级不高。责任却重。做得不好,朝廷不满意,妥妥的是丢官又丢命的节奏;做得好了,盐商和盐商背后的权贵们不满意,他们联合起来使绊子,这最后的结果,还是丢官又丢命。大齐立国至今,又有几个人好好的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的?还不是送了名声送了命的多?
眼前这位老太太还有胆子这样说,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因为清楚林家面临的困境,王子腾夫人才对贾母这么多意见。为了他的一点私心,人家林家几辈子都填进去了,将来说不定就是家破人亡的节奏,你还想如何?难不成你想谋财害命,收了人家的家私,然后把整个林家都灭了?
王子腾夫人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贾家的女孩子,心中冷哼一声。他们王家女儿不好嫁,贾家的姑娘就好嫁了?就那林家的事儿来说,王子腾夫人不相信林如海夫妇没有跟贾母提过让贾政住在荣禧堂里面不合规矩礼法,王子腾夫人也相信,即便贾敏跟贾母说了,贾母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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