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凰沉吟了许久,点了点头道,“宛莛知道了。”
“暂且先留在折剑山庄吧,打算好了再说。”老庄主道。
就连靖澜都帮着那人将她留在这里,可想而知那里的情势,远比他们所料想的要复杂凶险。
——
南楚,江都。
燕北羽与龙靖澜自折剑山庄回到漪园,已是大婚之后第七天的清晨了。
“云州那边有什么消息?”一进门书房,他便朝贺英问道。
“北齐往北疆加派了十万的兵马,大燕也在调动兵马。”贺英如实禀报道。
龙靖澜眉头一紧,道,“这姓谢的趁火打劫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
北齐一旦出兵,南楚就会两面受敌,两边难以兼顾了。
燕北羽回到桌案快速地翻阅了云州一带的军报,朝贺英道,“备马,朕即刻去云州。”
“不用调兵前往吗?”龙靖澜讶然道。
北齐在北疆驻兵不上,加之增援的十万兵马,仅凭云州柳州一带的兵马,只怕难以取胜。
“北疆我守了八年,他们想在那里跟我较量,没那么容易。”燕北羽说着,眉宇间满是凌厉狠绝。
北疆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了然于心,谢承颢以为派了兵马过来,自己坐阵中都就能对付了他,那就太小看他了。
龙靖澜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于是也放
下心来,问道,“我会注意大燕那边。”
燕北羽点了点头,抬头意味深重地看向她道,“缇骑卫带的兵,调到华州留守,将华州的守军调回江都。
龙靖澜愣了愣,而后回道,“我尽快安排。”
华州一直安排提高他的亲信兵马,此时却又改变了主意,将缇骑卫训练的兵马调去华州,看来还是放心不下那边。
她手下的兵马与那个人在甘州联手击退高昌,已经是熟识的,派这些人守在华州,才是最安全的。
“贺英,传令赵将军带兵随朕增援云州。”燕北羽一边赶着将这几日积压的折子处理了,一边朝人吩咐道。
谢诩凰听了,冷冷地笑了笑,姓赵的庞宁的亲信,先前就是他带头要燕北羽立莫玥为后,现在带他们去北疆出战,也该是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时候。
他杀不得,战场上被人杀了,那总不是怪不得他了。
这些人也真是蠢得没救,庞宁再怎么掌权,终究坐在皇位上的还是这个人,他们跟着庞宁逼他,能有好果子吃吗?
贺英愣了愣,却还是如实下去传旨了,刚一出门便遇到已经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莫皇后。
“陛下还在书房?”莫玥带着人问道。
贺英垂首回道,“刚回来,在和龙大人商议北疆的战事。”
莫玥听了,带着人与他擦身而过朝着书房去了。
龙靖澜瞧着妆容精致的人进了门,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等着燕北羽自己处理麻烦。
“陛下,臣妾准备了早膳,你可要用些?”莫玥走近书案前,柔声问道。
“朕吃过了,不用。”燕北羽头也未抬。
莫玥一时有些尴尬,又道,“臣妾……”
“朕现在很忙,没事不要来书房。”燕北羽冷声打断她的话。
“孙嬷嬷也真的,没有教教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该来,什么时候不该来吗?”龙靖澜冷然一笑哼道。
莫玥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而后朝着书案后的人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她明知道,他新婚将她弃于江都不顾,就是去了折剑山庄见那个人,她却连问都不能问一句。
一路回了寝居,望着布置一新的新房,明明已经她已经如愿以偿,心中却生不出半分的喜悦来。
“孙嬷嬷。”
“奴婢在。”
“中午备下午膳,你给陛下送过去吧。”莫玥叹道,若是她送,便是送过去,他只怕也不愿看一眼。
“是。”孙嬷嬷应声道。
少主是回来了,可看那样子,只怕与王妃尚还心结未解。
婚礼上那一幕,现在她想起来都还胆颤心惊,全然不曾想到平日量惯性情温和好说话的女子,决绝起来竟如此刚烈。
午时刚落,从庞府跟着她一起到漪园的丫头便匆匆跑回来道,“皇后娘娘,陛下准备走了?”
“又走?”莫玥起身,匆匆出了门。
一早刚回来,这还不到一天时间便又要离开,他就那么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了吗?
她一路追至漪园外,燕北羽已经上了马准备启程,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仪万分。
“陛下,一路小心。”
燕北羽侧头看了看马下的人,紧抿的薄唇不发一语,而后目视前方打马而去,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
莫玥怔怔地站在漪园外,看着带兵扬长而去的人,心中又痛又恨。
痛的是他的无情,恨的是折剑山庄那一个。
她恨她,可却也是因为她,她才遇到了这个人。
许多年,她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是他犹如神灵降世一般救了她,那个时候……她叫凤凰。
只是,却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叫凤凰的姑娘,他怜她无亲无故将她送去了庞宁府上,庞大人将她收为义女。
后来,她才知道,上阳郡主霍宛莛,小字凤凰。
那……才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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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葬身北疆,永远也回不来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个刻她是多么的欣喜,他身边没有别的女子,能靠近的只有她一个。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守着他,伴着他,便是后来为她入大燕宫庭为奴,也无怨无悔。
她以为,这样的守侯,终有一日会换来他的眷顾,哪怕没有对那个人那么多,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他一心要找的人又活着回来了,他那么那么的喜欢她,喜欢到对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自己再也不管不顾,眼里心里全是那个人。
她终于等到了嫁给他的这一天,可是即便她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她还是争不过那个人……
她不甘心,她在他身边等了这么多年,为他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眼线,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而她霍宛莛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他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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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五千,二更的三千稍后,加更王也快加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