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钢阳一家的到来,打乱了落遇在老家的惬意日子。落遇决定提前回越阳市。她知道自己若不走,等待她的,是范雯萱无休止的说教。
“遇遇做事自有分寸。你看看你,叨叨叨,把她赶跑了吧?”目送落遇他们的车子离去,落德阳责备道。
“还不是你嫂子!居然说咱遇遇生不了孩子,真是把我气死了!遇遇早点生孩子,早点堵住她的嘴!”范雯萱说,“你嫂子真是我上辈子欠她的!以前嘲笑我生不出儿子,这会居然诅咒咱女儿生不出孩子!”
“你呀你,就是那么好强!生不出儿子怎么了?”落德阳说。
“你妈不是说,生不出儿子,咱赚得再多,也是你侄子的吗?”范雯萱撇嘴。
“我妈就是那么一说。她这么说,是为了堵住我嫂子的嘴,叫她别整天说你生不出儿子,给你添堵。谁知你那么要强,居然要跑外地去生,一生还生了好几个。我妈临死前,都后悔。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让母亲和自己的孩子分离,是世上最残忍的事。”落德阳说。
“我怎么不知道?”范雯萱冷冷说。
“我妈走的时候,你不是正好不在吗?我妈拉着我的手,等了你很久,也跟我说了好多话。她说,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是娶了你。她又看我哥,说他这辈子,算是栽在他媳妇的手中了,叫他好自为之。我哥和我嫂子的脸都绿了。后来,我哥把礼钱全拿走,我知道真不能怪他,是我妈把他伤着了。”落德阳说。
范雯萱撇了撇嘴,说:“杀人的人,也有一箩筐的借口呢。德阳,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不是能为你哥辩白的理由。遇遇走了,我去找琳琳搓麻将去。好几天没去厂里了,你去厂里看看。”
“等等。有件事,我一直疑惑。你怎么不怀疑,遇遇是生不了孩子?”落德阳问。
“你傻啊你!你闺女怎么可能生不了孩子?她一直洁身自好,又没有随便堕胎!”范雯萱说。
“那她为什么不要孩子啊?”落德阳问。
范雯萱无奈道:“上回你不是听她讲了,她为什么不能接受陈浩淼吗?遇遇啊,就是太聪明了,所以能看到活着,其实没什么意义。她既然已经身为人了,自然不能轻易自杀;可是她却有能力,控制自己能不能把别人带到这个世上来受罪。”
“那是你觉得。你怎么知道,遇遇是因为这个,所以不生孩子?”落德阳说。
“母女连心!我的女儿我懂!”范雯萱说,“遇遇怎么可能会生不了孩子?别开玩笑了!咱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遇遇要是真生不了孩子,医院肯定能检查出来。到时候,只怕邵家早就把遇遇休了,还能让邵炎请了假,陪着她到处逛?”
“那遇遇要是真的生不了孩子怎么办?”落德阳问。
“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跟你嫂子一个德行。你没事诅咒你女儿干嘛?”范雯萱无奈道,“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拿臭袜子堵你的嘴!”
落德阳只能住嘴。
回越阳市的路上,落遇一直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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