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倾风沉吟着,安静地观察了她片刻,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似有所犹豫。
想必,她所说之事定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他估量了一会儿,然后带些揣测的意味给以他力所能及的承诺道——
“公公有事不妨直说,倾风愿闻其详,不管能否为公公解答,倾风都可以保证,公公今日所提的所有事都不会由倾风嘴里传出去半句。”
“啊!真的?”直到听到他这句话,弄雪心里所有的犹豫与不安终于尘埃螺钉。
对上她那双晶亮的眼睛,那瞬间注入的亮光,仿佛黑暗突然遇见了灿烂的光明,直直照入人的心扉,恍惚间,楼倾风的脑海里不觉浮现似曾相识的错觉。
遥远的记忆中,那一双总是亮晶晶充满光明的眼眸。
只是,那双美丽眼睛的主人早已经在他的生命之中逝去……
心,蓦然绞痛,深入骨髓,蔓延至全身,痛得连指尖都弯了曲。
他突然的沉默引起弄雪的注意,她细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眼里明显有着难以压抑的疼痛,呼吸也喘了起来,她有些担心地道:“呃,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话隐隐飘入耳中,缓缓拉回他因剧烈的痛苦而恍惚了的心神。
他这才惊觉自己又陷入了遥远的疼痛之中。
“我没事,只是突然闪了神,抱歉。”他说,干哑的声音,无比苦涩,饱含说不出的痛。
倾风垂下清眸,掩去眸里那即将满溢而出的痛楚,暗暗深呼吸。
轻唤的吐纳渐渐让他平息了下来,再次抬眸间,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看着他在这么短的瞬间便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又恢复到之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超然世外仙人,弄雪不觉感到叹息。
显然,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事。
张口,想追问,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下去。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过往,她又何必去挖人家的伤疤。
“哦,那个,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弄雪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倾风不说谎。”
他握着书本,举步走向外面:“出来坐着说吧。”
尽管脚步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很奇怪,每次跟这位小姑娘接触,总是比较容易触发他那些遥远的记忆。
……
坐在茶桌旁,弄雪双手捏着温温的陶瓷茶杯,先啜了一口,缓缓咽下,眼瞳轻飘飘地游移着。
她当然是相信楼倾风的承诺,但是临近要开口了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那个……嗯,就是……你们王上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一开始踌躇了一下,继而她干脆硬着头皮直奔主题,问出口之后,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心,畅然了。
果然还是干脆利落点好。
楼倾风举至嘴边的茶杯蓦然顿住,他眼神掠过一丝奇特,敛眸,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他缓缓将茶杯又放下,看着她,缓声道:“倾风伴君以来,从未听闻过王上有一母同胞的兄弟,长得一模一样的更不可能,不知公公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听着他所说,弄雪脸色变了变。
将茶杯放回茶桌上,她双手垂落在桌下的膝盖上,缓缓握成全。
“果真是这样吗?”她低首垂眸,话语在嘴巴里回转,模糊不清。
倾风见她神色有异,才想发问,她猛地又抬起头来:“我在宫外认识一个男人,他长得跟你们皇帝一模一样,就是一只眼睛上有个黑紫色的大胎记而已,他叫作宫御月,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宫御月?那不就是王上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却不知道王上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吗?
眼睛上有个黑紫色的大胎记?难道说王上故意以这个误导了她?
倾风忽然觉得有些头大起来,王上不知道在搞什么玄机?
看着他蓦然顿住的神色,弄雪眼眸微微眯起。
“连你都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吗?”她有点失望。
倾风沉吟地看着她,望进她满腹疑惑的眼里,有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猜测,他淡然一晒,突然看清了。
“这个问题倾风倒不是难以回答,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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