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并没有仔细思索,眼下见张嬷嬷明明身上有银针,却还要让徐医婆去取银针,摆明了是要支开徐医婆。
“可是这徐医婆对王妃做了什么?”他看了一眼神色昏沉的康妍。
张嬷嬷一边碾动银针,一边注意着康妍的反应,直到康妍眉头紧皱,啊的叫了一声,她才拔出银针,长出一口气。
“奴婢也不确定,但是王妃却是喝了徐医婆端的助产的药汤之后才开始有些昏沉的,为了完全,王爷还是派人盯着徐医婆的好。”张嬷嬷这才有时间回答齐宸靖刚才的问题。
齐宸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虽然她们已经很小心了,就怕有人在康妍生产的时候动手脚,没想到还是有人钻了空子。
宋妈妈正好端了熬好的茶水进来,听见了张嬷嬷的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王爷,您给王妃喝茶水,老奴带人去看着那个老贼婆。”
齐宸靖攥了下拳头,“算了,你服侍王妃,我亲自去处理。”
有些事情他还要再细细查探一番。
服下用银丹草,人参和菊花熬制的茶水,康妍的精神明显好转过来,“刚才我是怎么了?”
她在清醒的第一时间想到了徐医婆端给她喝的助产药。
“王妃,先别想其他的,老奴看到孩子的头了,您按我说的使劲,我说用力,您就用力………………”张嬷嬷用手摸了摸,感觉到时候到了,忙打断康妍的问话。
现在先把小主子生出来是最重要的,这孩子在娘胎里憋的时间太长了,可别有什么问题。
康妍也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忙收敛心神,配合着张嬷嬷的指挥用力,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孩子生出来了。
听到婴儿洪亮有力的哭声,康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恭喜王妃,是个哥儿呢。”张嬷嬷的声音里全是满满的笑意。
将孩子交给李稳婆打理,张嬷嬷则给康妍收拾,至于宋妈妈则跑出去给齐宸靖报喜去了。
康妍虽疲惫,但精神却很好,她的心里急切的想看到孩子的模样。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看着包着大红襁褓,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婴儿,紧闭双眼,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蛋,眉毛倒是很浓密,康妍满足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她睡了多久,被一阵婴儿的哭声吵醒。
是她的孩子哭了,母亲的本能反应让她睁开了眼。
齐宸靖正在宋妈妈的指导下笨拙的抱着孩子,感觉到手里婴儿的柔软,齐宸靖手臂僵硬的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这是他的长子啊,他做了父亲了,哈哈,齐宸靖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心脏,冲击的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这是他和妍儿的第一个孩子,以后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想起康妍,齐宸靖的心一阵柔软,抬眼向正在床上沉睡的康妍看去,却恰好看到康妍睁开了眼睛。
“妍儿,你醒了?”他惊喜的抱着孩子迎了上去。
“嗯,孩子怎么哭了?可是饿了?”她的眼神落在了齐宸靖怀中闭着眼睛用力哭的孩子身上。
宋妈妈上前扶康妍半坐起来,又在她身后垫了厚厚的靠枕,才从齐宸靖手中接过孩子放在了她的怀里,“正是饿了,刚才还和王爷说起要抱下去给乳娘喂奶呢。”
说起乳娘,康妍不由想起徐医婆,徐医婆不可信任,难保乳娘就一定可信任。
她抬头在齐宸靖的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担忧。
“要不,我自己先喂吧。”康妍拍了拍怀中的孩子。
宋妈妈也知道她们夫妇的担忧,虽说王侯公爵之家,孩子一般都是吃乳娘的奶水长大,可现在王爷和王妃的情况特殊,最安全的方法就是王妃自己喂养了。
好在康妍已经感觉到胸前发胀了,在宋妈妈的指导下,总算顺利的让孩子喝上了奶水。
看着孩子闭着眼睛用力的吸允着,康妍的心里又是好奇又是激动。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自己喂养孩子。
前世的她虽然是杜云澈的妾室,可生的孩子却是杜家的庶长孙,自然身边有奶娘喂养。
齐宸靖看着康妍目不转睛的盯着儿子吃奶,也坐在旁边,将她们母子二人揽入怀中,好让康妍能倚的更舒服点。
“妍儿,辛苦你了。”他在康妍的鬓边轻轻印下一吻。
康妍抿着嘴笑,放松自己倚在齐宸靖怀里。
她不觉得辛苦,为她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而且现在的她比起前世来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
她不再是孤独一个人,她有心爱的男人,现在还生了自己的孩子,她有真心爱重她的九弟夫妇,还有疼宠她的外祖母和舅舅们………
“给孩子起个乳名吧。”康妍抚摸着儿子浓密的头发,低声道。
福韵大长公主早就说过要为她腹中的孩子起名,一般家中孩子的名字都是由长者来定,太后和皇上巴不得这孩子生不出来,自然不会为孩子赐名,所以福韵大长公主就揽了这件事过去。
齐宸靖夫妇自然没有异义。
孩子吃饱了,闭着眼睛又沉沉睡了过去,齐宸靖笑看着他的小模样,想了一会儿,道:“叫昙哥儿怎么样?昙花的昙。”
昙哥儿?康妍眨眼,明白过来齐宸靖这是纪念他们的初遇。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齐宸靖还是一缕封禁在昙花中的幽魂。
可是,昙这个字是不是有些不够男子气概啊?这毕竟是他们的长子,康妍蹙眉,想说什么,又不忍拂了齐宸靖的意,便点头,“好,便叫昙哥儿。”
于是,未来威武霸气,英明神武的天昊帝便有了这么一个不够霸气的小名。
虽然在将来,他抗议过无数次,但都被他的父亲给无情镇压了。
不过这时候的他还是个吃饱就睡,醒了就拉的小屁孩,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如此简单的被他的父母决定了。
安顿好孩子,康妍想起了她生产时候的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并不太清楚。
“可是徐医婆那碗助产药有问题?她人现在在哪儿?”
齐宸靖的脸顿时黑沉下来,咬牙切齿的道:“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