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姓老者,良人提不起一丁点的尊重,此人市侩的嘴脸让他厌恶不已,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了过去。
围拢的众人皆是新阳村与青阳村的村民们,良人这一声,痛快了新阳村村民们,却让青阳村的村民们暗恨不已,首当其冲的便是张姓老者。
只见他愤恨地紧咬牙关,褶皱的脸上青筋暴起,一只手指着良人,当即怒道:“你这小叫花子,竟敢如此与我讲话。”
张姓老者家大业大,在青阳村也算是富贵人家,并且近年来有徐丰、张亦然二人入了上家宗门,张姓老者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任凭谁见了他都是礼让三分,恭恭敬敬的,却不成想,良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这般无礼,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过是被上家宗门赶出来的一条狗,却不知你还有何脸面站在老夫面前!”
张姓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径直落到良人的面前,他的骂声很高,几乎比得上那阵阵锣鼓之音。
这时,其他村子的村民们都听闻到这边动静,反正离祭祀时辰还有一会儿,众人纷纷围过来凑热闹。
良人虽然是个无名小子,但他的事情参加过纳新大会的人,多少有过一些了解,而且人们也能猜出良人进入上家宗门的缘由,对于一位体无道基,入宗必定为杂役弟子来说,良人赶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此地,无疑代表着他被上家宗门驱逐出来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况且良人也不是头猛虎,小小杂役弟子的身份,也比不过凡俗之辈。
众人对着良人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便是围观者也分成了三拨:一者为新阳村的村民们,他们是良人最忠实的后盾;二者便是以张姓老者为首的新阳村村民们,以及那些站在张姓老者一边的部分众人;三者自然是撇得干干净净,只为看看热闹,但这些人毕竟少数。
人众多了,事也就越闹越大。良人听得耳边传来各种流言蜚语,甚至有些人提及他的家庭,良人自小便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爹娘又走得早,在那些恶语相向的人的眼中,他就是个有人生,没人教养的野娃。
良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眼角余光看到周围各个丑恶的嘴脸,他恨不得直接打爆那些人的脑袋。然而心中的理智,终究按压住了气愤,身为一名修武者,对凡人出手,必将种下恶果,冥冥之中必有天谴降临,他成为修武者是为了强大自己,却不会做那泯灭人性的刽子手。
修武即修心,心破了,谈何武道!
无人注意到,在人群中,拓跋芸蒙着黑纱,时刻注意着良人的举动,她能清楚看出良人的愤怒,人们的话语落在她的耳中,终于明白良人过去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她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她担心良人会出手,一旦良人动了杀心,她会第一时间阻止,当然她也希望良人能够自我控制情绪。
看到良人紧握的拳头始终没有挥起,拓跋芸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对于良人的看法,又增添了几分欣赏。
如此沉稳心性,将来必将成就大事。
良人并不知道他在拓跋芸心中的评价如何,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张姓老者一道的,他们皆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希望通过张姓老者,靠住徐丰与张亦然这两棵大树,能够与上家宗门弟子结识一番。
算盘打得再精明,终究需要有人来拨动。张姓老者盯着良人,老脸浮现轻蔑笑意,道:“得亏你被逐出宗门,不然你连给我家孙儿倒洗脚水的份儿都不配!”
“哈哈哈——”
“不知亦然现是何等修为?据说当时张亦然可是验出了三层红光的资质,岂是他这等小角色可比的!”
张姓老者一面嘲讽着良人,一面听得旁人的恭维声,随即自豪地朗声道:“前两日我那孙儿传回家信,说是到了淬体四重境。”
“淬体四重境厉害不?”乡下人对于武道世界一无所知,有人好奇地询问道。
“自然厉害,亦然入宗才几个月,便抵得上那些个入宗一两年的弟子了。”张姓老者说着,脸上更为傲慢,不愧是爷孙俩儿,就连神情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仿佛淬体四重境的是他自个儿一样。
一旁的良人心头微动,那张亦然果真资质不凡,仅是凭借得天独厚的修炼资质,短短时日便能接连突破,不过良人却没将张亦然放在心上,即便对方修炼神速,也比不上自己,他如今可是实打实的一名淬体六重境武者,说到倒洗脚水都不配,也不知是谁配不上谁!
拓跋芸还是头回听到张亦然这个名字,原来张姓老者与良人的怨根便在这儿,难怪张姓老者处处讽刺良人。
“小良——”身旁的王二叔碰了下良人的胳膊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身边其他人的神情不径相同,他们之前也怀疑良人是被宗门逐出来的,可有了拓跋芸的作证,他们也能猜出良人在宗门混得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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