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人?”
周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荣光在这事上前后矛盾,新闻大张旗鼓放出温浅的订婚宴,温浅五天前回y市却对此事一无所知……这太怪了,哪有人连自己订婚都不知道?还有,年庆这么重要的事,荣光应该会请大批媒体到场,那天却闭馆进行,除开交好的几家,其他媒体一概谢绝……而且庆典视频等了两三天才放出来,这不符合新闻的及时性……”
赫祈接着说:“蹊跷的不止这些,我把视频仔细看了三遍,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说?”
“声音……看起来像是当场致辞,口型却对不上,像是后期配音的。”
“这还不简单,温浅被人摆了一道。”慕春寅笑起来,“这小子摆了我几道,如今也被别人摆了!想想真是痛快!”
周珅纳闷,“他那样的人,心思慎密的不像话,谁能摆他?”
慕春寅道:“人不是机器,再缜密也会有纰漏。信任是纰漏的天敌,只要足够信任某个人,对方就有机可乘。”
“信任的人?”周珅琢磨着,与赫祈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用膜拜的口吻道:“温家大姐果然是圈里最狠的女人。”
赫祈没笑,“如果温浅真是被算计,等误会解除,他来找樊歆你怎么办?”
慕春寅换了个姿势坐,依旧还是吊儿郎当东倒西歪的模样,“我管他是不是误会,反正我现在一条心到底,慕心要是不嫁我,我就不让她出岛,她出了岛就得是慕太,是慕太太,这辈子就是我的了。”
“那万一她不肯,坚持要离岛呢?”
“那我就把岛连着市里的那条路打断,我说路坏了,走不了,我就在岛上陪她……几个月大半年,朝夕相对日夜陪伴,我做小伏低百依百顺,什么都哄着她,我把她供到天上去,我就不信她不感动!”
“半年?公司你不要了!”
“管不了了,媳妇第一!”
他把玩着桌上的签字笔,墨色的笔被漂亮的手指转来转去,表情颇像个无赖,周珅点评:“什么叫王八吃秤砣,我算是知道了。”
慕春寅抡起一本书砸过去,“呸,你才王八!”
说着他又笑起来,“没办法,爷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反正一句话,没慕心我就不快活,谁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那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
夜里十一点,赫祈周珅自岛上离去,慕春寅进了樊歆的房间。
樊歆已经睡下,房内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昏暗的灯光下她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像一个安静的瓷娃娃。
慕春寅坐在床畔看着她,黑眸幽深如水。须臾他纳闷自语:“奇怪……以前没觉得你好看……”
从前看她就跟看寻常女人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稀罕。可在她离开的这一年,他才顿悟她的美。
这一年他对外宣传封杀,勒令所有娱圈人脉对她的信息全部屏蔽,可对外这样的赶尽杀绝,真正的□□却只有他知道。
那么多个辗转难眠的夜里,酒吧买醉后,他会在空荡的的家里,点开她的视频,在她过去的一颦一笑里,重温曾有的温暖。
他看过她与温浅在乌镇合拍的那个古风mv,她墨发及腰,一袭绯色长裙,逶迤似云锦,白皙素手撑着一把红梅纸伞,在斜风细雨的青石板巷子口,将马上翩翩而过的年轻公子深情张望。烟雨朦胧中她仰起脸,纤眉长睫,梨涡浅笑,惊鸿一瞥。
画面定格在音乐静止的这一幕,酗醉的他随着这个镜头慢下呼吸。
花不迷人人自迷,原来她的美早已无须过多姿态,便能成就一道惊鸿。
只是,只是,她已在他人怀抱。
……
灯还在幽幽亮着,床畔的慕春寅缓缓伸出手去,在床上女子的脸颊上轻抚,他的触碰让她觉得痒,她无意识挥手,推开扰她的东西,推了几下便又沉沉睡去。
慕春寅一笑,将她伸出被子外的手握住,她手掌细腻柔软,手指白皙纤长,指甲修得整齐圆润,在灯下闪着珠贝的微光,握在掌心精致的一团,仿佛出自玉雕师的艺术品。他细细摩挲着,忽地送到唇边,在那柔嫩的指尖上轻轻一吻,虔诚一如新郎在教堂亲吻戴上婚戒的新娘。
许久,他放开她的手,低声道:“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