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泓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说道:“对了,你弟弟考中了生员。”
雨嫣然一笑:“多谢殿下。”
李泓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她的院子,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目视着他远去的身影。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安王妃躲在院子旁边的树影下,她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双手狠狠地揪着一条几乎变了形的帕子。
就算是再浓情蜜意之时,他对自己的自称也是“本王”,和对着所有人一样,却对那个女人那样自然而然地自称“我”?
安王妃死死咬着下唇,世人皆道安王与她恩爱,怕是不会多娶妾室,可又有谁能明白,她不怕安王有宠爱的妾室,就算如晋王一般,多娶几个侧妃,时常与舞姬作乐也不要紧。恰恰是这样与她从未有过的紧紧相拥,一个仅仅落在了额发的吻,和那缠绵悱恻的目光,才成为了她的心腹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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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雨都觉得那样的陷害实在是太拙劣了,可是再拙劣,依然是致命的。安王怎么就相信了呢?
安王妃召见雨,不仅亲切地赐她座,还亲手给她倒了茶,待察觉出水不对时,大半杯已经下肚。她放下茶杯,沉默地看着安王妃,安王妃脸上的笑意隐去,仇恨让她娇美的面容扭曲:“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留在殿下身边!”
药性很快蔓延全身,若非雨一身的武功,此时只怕早已晕倒。她手脚酸软无力,却并未完全丧失神志,她认出那个将她抱回房间的男人是王府的马夫。因为雨始终睁着眼睛,马夫踌躇着,思虑再三,才颤抖着伸出手去解雨的衣服。
雨冷笑一声:“你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不是不知道我,我劝你最好就趁现在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恢复了力气,必将你千刀万剐。”
马夫吓得瘫坐在地上,半晌后才又硬着头皮站起来,狠下心伸出手,却只脱下了雨的外衫,解开雨的发髻,便走到一旁坐下,带着点哭腔说道:“雨姑娘,对你不住了,我的把柄在人手里,不这么做,也是死,反正王妃要的只是一场戏,我只要演好了戏,她才不会管我是否真的做过什么。”
雨的心里倒生出了一丝对他的同情。只是一场戏么,安王会不会看出这是一场戏呢?雨淡淡地微笑,睿智如他,怎会看不出?
“奸。情”是被薛公公撞破的,他奉王妃之命,带着两个侍女来给雨送几匹王妃赏下的绸缎。两个侍女看到这一幕,又惊又羞,丢下绸缎就跑出了院子,没过多久,阖府上下都知道了雨和马夫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宣淫。
薛公公给雨盖上了被子,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被王妃下了药。”
薛公公深深叹了口气:“闻人家的势力很大,你要小心。”
雨点了点头。
薛公公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老奴知道你很委屈,可是……不要让殿下为难!”
雨闭上眼睛,再次点了点头。
安王回府之后,雨身上的药性已经散去,雨和马夫一起跪在地上,还没等审问,马夫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和雨的“私情”,说的有板有眼,而雨始终沉默着。安王妃坐在李泓身侧,笑着说:“虽是于理不合,但到底是两情相悦,殿下不如小惩大戒,饶了他们算了。臣妾本想着,以雨姑娘的样貌气度,便是殿下的妾室也做得,只不过如今雨姑娘既有了心上人,虽是委屈了些,但也是雨姑娘中意的人,殿下不如成全他们吧!”
雨凝视着李泓,李泓也凝视着她,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安王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几次想发作,还是忍了下去。良久,李泓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过脸看着安王妃,平静地说:“王妃心地善良,本王深感欣慰,可你初来安王府没多久,对王府的规矩还不大熟悉,安王府向来礼法甚严,绝容不下此等肮脏之事。”他看着雨和马夫,“你们今晚便收拾东西,离开王府。”
安王妃脸上狂喜的表情一闪而过,雨的心中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泓,马夫早巴不得如此,假装求了几下之后,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雨看着李泓:“殿下,我没有。”
李泓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你没听到本王方才的话么?收拾东西,离开王府,从明日起,本王不想在王府之内再看到你。”
安王妃假意劝着:“殿下正在气头上,雨姑娘还是先离开吧,我会帮你劝劝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