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鲜血在洁白的绢帕上显得触目惊心,她漠然地望着那些鲜血,一动也没有动。
身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雨感到有什么人在向她靠近,可她懒得抬头去看,也懒得搭理,她默默收起了绢帕,闭上了双眼,直到感到有一个人影立在她的面前。雨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少年正站在正前方,他身形如玉,面容俊秀耀眼,气度暖如春风,可眼里却带着一丝冷漠,还有一丝探究,上下打量着她,此时阳光正好,少年遮住了太阳,万丈光芒从他身子的两侧照在雨的身上,雨一时晃眼,片刻后,才认出这个少年正是齐王李浲。
她知道自己应该请安的,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一动也不想动,她又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李浲看了她半晌,忽地问道:“你在伤心吗?”
雨笑着睁眼看了看他,低声道:“你怎么看出我在伤心呢?”
李浲说:“你满脸都写着呢,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伤心,就不必强撑着笑容笑给我看了。”
雨有些奇怪地问:“你认识我?”
李浲歪着头看着她:“你不记得我了么?”
雨心中一惊,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闻人语怎么会和齐王是旧相识?可她也不知道他们在何时见过,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李浲忽地一笑,带着一丝不羁:“我自然认识你,一个伤心的人。”
雨哑然失笑,又自嘲地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才说:“倒不是笑给你看的,而是哭不出来,既然哭不出,又为何不笑呢?”
“既然哭不出,为何不笑?”李浲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像是在思考一般,他眼底的冷漠散去,在雨的身边捡了块石头坐下道:“你怎么不向我请安?”
“我是一个伤心的人,人在伤心的时候,可以做任何有悖常理的事不是吗?”
李浲笑了起来:“确实是这样!我伤心的时候,也做过许多有悖常理的事,伤心,的确是一个放纵自己的好借口。”
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也会伤心?”
李浲深深地看着她,雨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李浲这才说:“我为什么不会伤心?我也是人,也有心,自然就会有伤心。”顿了顿,他又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陪陪你吧,伤心的时候,若是有人相陪,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痛苦。”
雨仰望着天空,满眼都是像大海一般澄净的蓝,几片白云随着风的方向缓缓移动着,阳光虽正浓烈,却并没有夏日那般炎热刺眼,更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身体。雨没有说话,真的可以有人分担她的痛苦吗?那痛苦已经深深种在了她的心底,却不可说,不可触,不可排解,一日一日,一夜一夜,侵蚀着她本就空空如也的心房。
李浲也不再说话,静静地与她并肩而坐,看着天边的云,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雨站起身来道:“我要回去了。”
李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雨转身离去,李浲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雨回到昭阳宫,心情虽没有完全恢复,却也不似方才那般抑郁了,独自在屋内调理了一会儿内息,身子觉得清爽了许多。乔氏起身后来到雨的房间,雨问道:“娘,我们一会儿去蓬莱宫么?”
乔氏面色有些犯难:“你爹嘱咐过了,自是要去的,只不过……却不知怎样对皇后娘娘说?”
“实话实说便是了,蓉贵妃是正一品的贵妃,我们去拜见也实属正常,更何况,爷爷即将要教导齐王的事很快就会天下皆知,说不定皇后早已得到了消息,不如由娘主动告诉皇后,也可让皇后觉得娘是忠于她的。”
“是啊!”乔氏愁云顿去,“语儿,还是你想的通透,娘这就去见皇后。”
不消一顿饭的功夫,乔氏便一脸轻快地回来了,雨笑问:“娘娘可是准许了?”
“不仅准许了,还和我谈了许久,言语间对我很是信任,我本来还悬着一颗心,可算是暂时放下了!”
“皇后都说了什么?”
“无非是和蓉贵妃的一些恩怨罢了,也提到了景嫔和凌妃,还有其他几个位份低的妃嫔,说皇上后宫妃子太少,子嗣也单薄,这几年选秀留用的一些,至今还住在储秀宫里,一个也不曾被招侍寝,封号位分全无,地位比宫女还尴尬,皇后也很是无奈,又劝不了皇上。”
雨凝神想了想说:“皇后这是希望有人能与蓉贵妃分宠。”
乔氏点点头:“怕是这个意思了,可这事儿皇后都管不了,我们又能做什么?”
雨静默了片刻,忽地一笑:“娘,我们便去会会这位宠冠六宫的蓉贵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