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香雅叙人声鼎沸,热闹极了,歌舞已经上演了一段时间,雨和李浲李灜从二楼进入一个厢房,房间是半开式的,面向舞台的一面是空着的栏杆,上面有低垂的帘幕,桌上摆着瓜果、小菜和一坛女儿红,李浲摒退下人,厢房内只有他们三人。李灜兴冲冲地坐下,看了一会儿歌舞,有些失望地道:“这些舞女美是美,可这歌舞好像也没什么新意,和宫里的差不多嘛。”
雨笑道:“宫里的歌舞自然是人间顶级,寻常人看不到,只能到这里来看,能做到和宫里差不多,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里倒是很热闹,还挺有意思的。”
李浲倒了一杯酒,浅尝了一口,摇摇头道:“这酒确实不错,甘冽香醇,回味泛着余甘,不过,脂粉气太重,非我所好。”
雨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灜叫道:“我尝尝,我尝尝。”
李浲拿开了杯子:“回去被母妃闻出酒气,你可就惨了!”
李灜不服道:“你就不怕被母妃闻出酒气?”
“我是即将成年的男子,又已开了府邸,我饮酒,再正常不过了,你能跟我比吗?”
李灜轻哼一声,悻悻地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却没有继续反驳李浲。雨奇怪地看着她:“这么短的时间,公子就转了性子了?”
李灜道:“不喝就不喝呗,做女子挺好的,何必羡慕男儿?我们女子能做的事,他们也做不来呀。”
雨笑着点点头,站起身道:“二位先看着,我去更衣。”
李灜道:“快去快回,别一会儿错过了头牌的表演。”
雨推门而出,关上厢房门的那一刹那,一直挂在嘴边的笑意才垮了下来,怎么会错过呢?她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个头牌表演的日子,今晚的天香雅叙人满为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翘首以盼着琳琅姑娘的上台,下人们也都忙得不可开交,是掩人耳目最好的机会。雨悄悄来到天香雅叙内院的墙边,这墙不算高,若是换做以前的自己,只需稍稍运气,便可轻易地翻越,最近一段时间她虽一直在勤加苦练,但到底已不是从前的身子了,不过这墙上缠绕着的许多藤蔓,倒是可以成为她的助力。借着藤蔓,雨翻过了天香雅叙内院的墙,身子稍有些虚,她靠在墙边休息了片刻,顺便观察了一下这个让京城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地方,这个园子不大,但倒也雅致,因全是姑娘住的地方,收拾得十分干净,两栋二层高的小楼伫立在东西两方。此时院内空空荡荡,有几件晾晒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收回,可见今晚天香雅叙的忙碌,两栋小楼中,只有数间房是亮灯的,大部分人都去了前堂忙碌。雨微微眯起了眼,那位芮姑娘,一定就在这几间亮着灯的房间中。
雨粗略判断了一下,西边的小楼较为普通,应是下人所住,而东边的楼则更精致一些,应该是姑娘们的闺房。雨沿着墙边,靠树丛的暗影遮掩自己,悄悄走向东楼,一楼的一间房门忽地打开,一个姑娘走出,向门外的树下泼了一盆水,雨躲在柱子后边,借着房内的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房内靠着墙边摆放了几张床铺,出来倒水的姑娘也稍显稚嫩,应该还是正在训练中未曾上台的小舞姬,那位芮姑娘会不会在里面?雨想起闻人诣对她说过的话:“鸨母说,坊内任何一个姑娘都随我们点,唯独芮姑娘不行。”雨摇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揣测,依着鸨母对芮青颜的看重程度,她应该与那些当红的姑娘一样,有独自的房屋居住,雨抬头望着二楼亮灯的那个房间,应该就是那里了,只是,她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呢?
沿着木质的楼梯,雨悄声走上了二楼,隐隐的,她听见房内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由向前靠近了一些,只听一个女声道:“今日前堂可热闹着呢,玲琅一会儿要上台了,妹妹不去看看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回道:“姐姐也知道,我不爱凑那些热闹,再说若被人瞧见了,未免图生事端。”
“唉,是啊,上回那个闻人公子,竟然点名点姓地要见你,幸亏秀娘挡了回去,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房内沉默了片刻,雨淡淡一笑,果然是她们,雨正想着该如何跟她们见面,忽然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又道:“闻人家么……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妹妹既然心中存了想法,何不将计就计?我看那闻人公子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你若直接对他使些手段,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我和闻人公子绝不能有任何交集,更何况,闻人家也不是始作俑者,我知道,我的想法太过冒险,姐姐若是不愿,我绝不勉强,即便是我一人,也要这样走下去,因为我早已没了退路。”
“妹……小姐,你是知道我的,你怎样说,我便怎样做,我早在老爷和夫人面前发过誓,要护你一世周全。”
这一段对话让雨听的云里雾里,可也总算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这个芮青颜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雨蹙眉,心中在暗暗思索她们话中的蛛丝马迹,竟然放松了警惕,待听到有人上楼来时,她已经躲避不及了。
“云姐姐,云姐姐,我拿了些梅子糖来,你和青颜姐姐尝尝……啊!”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端了一盘糖果跑上楼来,看到雨的身影,不由得惊声尖叫,雨来不及深思,快速绕到她的身后,伸手在她颈后一敲,那小丫头顿时晕了过去,盘子里的糖果咕噜噜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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