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晟问道:“大夫可看清楚了?”
大夫恭敬地说:“少爷放心,小人虽不擅接骨,但若是伤及筋骨了,小人定能诊的出来。”
卫晟挥了挥手让大夫下去开药,待他离开后,卫晟问道:“殿下,可要去宫里请太医来看看?或者再请个专门接骨的大夫来?”
李浲揉了揉胳膊,看了雨一眼,摇头道:“不必了,我也觉得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卫晟奇怪地道:“可臣方才看殿下左臂的情形,分明就是伤到了骨头啊。”
李浲看着雨,笑了笑说:“是本王幸运吧,已经没事了。”
卫姰这才一脸的如释重负:“殿下没事就好,”顿了顿,她打趣地说,“这蹴踘怕是踢不下去了,之前只有语妹妹一人下了平局,这下可是最大的赢家了,你可得好好请我们。”
雨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这个不能作数的,不过下回由我做东,一定请大家来玩。”
到了晚上,宾客已经散去,雨正在自己的房中看迎春收拾东西,门外一个侍女道:“请问闻人小姐睡下了吗?”
迎春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看雨,雨点点头,迎春去打开了房门,是个眼生的侍女,并不是贴身伺候卫姰的那几个,那侍女行了一礼,曼声道:“打扰闻人小姐了,我们老爷想请小姐过去一趟。”
雨站了起来:“是卫大人吗?”
侍女点了点头,雨微微蹙眉,心中百思不解,卫仲文为什么要见她?却又不好怠慢,只得笑着道:“有劳这位姐姐带路。”
雨在卫府住了几日,却几乎都是在后院玩,从未来过前厅,一般的女眷是不可随意到前厅来的,而那侍女却把她直接引到了卫仲文的书房外,站在门前轻声道:“老爷,闻人小姐来了。”
“请进。”
雨走进书房,卫仲文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说:“闻人小姐,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雨行了一礼:“不知卫大人请我前来有何事吩咐?”
卫仲文抬了抬手:“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二罢了,闻人小姐请坐。”
雨在下首坐下,方才那个侍女端上了一杯茶,轻声退出了书房。雨打量着卫仲文,这个曾经被誉为夏朝第一美男子的状元郎如今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尽管面容已渐显老态,身子也略有发福,可雍容而温和的气质依然让他自有一股天成的贵气。他自小为皇上伴读,马陵春赛连赢六场的纪录至今无人能破,十八岁时高中状元,娶清河郡主,最后官居大学士,风光无限。清河郡主的母亲是懿洋公主,与先帝一母同胞,是当今皇上的亲姑母,卫仲文与郡主成婚后多年无所出,却一直没有纳妾。在太医的调理下,郡主二十多岁时才终于有了卫晟,几年后生下卫姰,这才落下了太后和皇上心中的一块大石。为此,卫仲文不仅深得皇上的宠信,也一直是京城的少女们激励自己心上人时必提到的典范。
卫仲文祖上虽为书香门第,却并不是显赫之家,所以当年他伴读的皇子既不是太子,也不是炙手可热的宁王景王,谁也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皇子最后会成为皇上。而他一路走来,背后之筹谋也决非一朝一夕,很多时候,他的意见完全能够影响皇上的决定,若他当真是晋王一派的,则实在是安王的一大劲敌。
卫仲文放缓了语气道:“方才小儿来我这里,说了今日齐王殿下在府中受伤一事,实在有些不放心,不得不请闻人小姐亲自来一趟,好打听清楚。”
“齐王殿下玩蹴踘时不慎摔倒,不过大夫说了没有大碍,卫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这些小儿已经告诉我了,而我所不解的是,听说齐王殿下的手臂并非没事,而是被闻人小姐治好的?”
雨笑了笑:“卫大人从哪里听来的?”
“我仔细问过当时伺候的下人,他们说看见闻人小姐握着齐王殿下的手臂,殿下大叫了一声,而小儿也说,齐王殿下刚受伤时,确实是伤及了骨头的样子。闻人小姐大概有所不知,我儿幼时也曾如殿下一般伤及了手臂,肘部骨头错位,只不过当时不知道,故而耽误了治疗,很是吃了点苦头,大夫当时便说,若是受伤时能有人及时为他将骨头复位,便不会有这些麻烦了。小儿因有过经验,所以一眼便能判断出殿下的伤情,可不过短短一会儿工夫,殿下已安然无恙,实在让人心生疑惑。”
雨微笑着说:“卫大人所疑惑者为何?”
卫仲文抬眼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得不大胆揣测,殿下初受伤时,的确是肘部骨头错位,而闻人小姐一双妙手及时为殿下复位,既缓解了殿下的疼痛,又为卫家免去了麻烦。”
“所以卫大人是在疑惑我怎么会接骨之术,是么?”
卫仲文摇了摇头:“闻人小姐博学多才,令尊和令祖又都是大才,小姐会什么,不会什么,都不奇怪,我疑惑的,不是小姐怎样做了,而是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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