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刘离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侧头,一套红色衣裙折叠整齐放在她身边。没有绣着繁复隆重的芝景花,入目便是一片火红,无多余的装饰,只是单纯的带着鲜明的存在感,直逼入眼底。
“你醒了?”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刘离儿一惊,本来在抚摸着衣裙的手马上收了回去,转过身子便看见夏槿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夏槿走过来将刘离儿扶起,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说,“你伤势好得可真快啊。”
刘离儿将药接过来,一口一口喝完,“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吃药,所以效果格外好些吧。”
“哦?”夏槿微微拖长尾音,没有继续问下去,然后眼神转到床头的衣服上,笑着问,“喜欢这衣服吗?”
“嗯。”刘离儿低下头看不清神色,然而声音又低又沉,“我没穿过裙子,更没穿过这么艳丽的颜色。”
“是吗?”夏槿若有所思,眼里似弥了一层雾气,“那今天等你穿好这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啊?”刘离儿不明所以。
“就是我们上次路过,被我我认成客栈的那里。”夏槿眨眨眼睛,满脸的兴奋,“那里有好多美人哪!”
“······,可是我的伤还没好。”她努力摆出反对的表情。
“没关系。”夏槿笑得满脸阳光。“我准备了轮椅,我推着你去。”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藏在床帘外的木椅拉过来。
“······。”
于是乎,刘离儿在夏槿殷切的目光下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可原本看似简单的衣服穿起来却比她想象起来的要繁琐的多,等她终于全部穿好时才发现脑门上已经全都是汗了。
她站起来时,腰间流苏顺着膝盖一路往下坠,上好的锦缎摩擦而生的声音很是悦耳,裙摆随着走动层层漾开,似盛夏池塘里最耀眼的那株莲花,开出最浪漫的刹那芳华。
原来,穿裙子时这样的感觉,踏出的每一步,都似开满遍地繁花,妖艳如斯,美丽如斯。只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色虽美,却不适合自己。
这样艳丽的颜色,适合那些体验过世间最欢愉的真情的人,有过那样美好时光的人,才能将这红色穿出最合适的风采。
可她······
夏槿绕着她转了几圈,好看的眉缓缓皱起,“红色不适合你呢,待会儿我们再去做几声衣裳。”说着便把她按到轮椅上,极其欢快的推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可此刻刘离儿的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她以前总是卑微的低着头恳求着别人的怜悯,可现在却是抬着头正事着每一个人,她清楚的记的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可他们却再也认不出她。
她脑海里思绪万千,最终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撒在空中,不知是祭奠了谁的过去。
等她感慨完,一抬头,才发现夏槿已经推着自己来到了目的地。
‘醉一方’三个大字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夏槿觉得这名字到起的别致,刚想推着刘离儿走进去,却被她一把拉住手。
刘离儿神色怪异,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非要进去。”
她望向四周,舒开眉,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回答,“不就是女人出卖灵魂的地方吗?”
刘离儿睁大双眼。又听的她说,“你不知道,你其实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里我都把这里逛了个遍,什么赌坊呐,茶楼啦,当铺啊,我通通都已经看过了,只剩下这家店了。我本来是打算今天自己一个人来的,不过郎中说你今天一定会醒过来的,我就顺便等等你一起来了。”
“你胡说。”刘离儿摸摸自己的肚子,“按你这么说来,我都三天没吃饭了,我都不觉得饿呢。”
夏槿掰过她的脸,极其严肃道,“那是因为你已经饿过头了,可怜的孩子,姐姐这就带你去吃饭。”说着推着她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是声声喧闹撞击而来,里面充斥着酒气与女人的脂粉味,入目是各色各样打扮的五彩缤纷的女人。还有醉的如同烂泥般的男人们,一个个都软倒在女人堆里。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迎到她们身边,两只眼睛直溜溜的盯在夏槿的身上,都快放出光来了。“哎呦,两位姑娘,你们有何贵干呐?”
夏槿看着那老女人眼里的精光,扯起一声冷笑,“来这里,自然是来找乐子的,去准备一间雅座,把这里最漂亮的姑娘找过来。”她随手扔出一锭银子,又加上一句,“那房间须得能看到大厅的。”
“好嘞。”那女人欢天喜地的应了,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嗯,两位小姐,你们确定要找的是姑娘?”
“嗯。”夏槿应了声。
刘离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槿,良久,憋出一句,“夏夏,你怎么三天就给学坏了。”
夏槿骄傲的抬头,回答,“这叫入乡随俗。”
那老女人办事的效率着实不错,很快,她们就坐在了一间上好的包房里,房间的南面是一面极大的窗,从那里望下去,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刘离儿极其反感那些围坐在她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转眼看看夏槿,她正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吃着另一个女人剥的葡萄,还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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