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先生的大弟子费文友是带着人过来向齐鹏求助的。
平时少个人也到罢了,首阳先生是遇刺身亡,这会儿他们正在扶灵回京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靠店,黑沉沉的荒野中好似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就这么个阴沉的氛围,傍晚时候还好好的陈慕突然凭空不见,连句交待的话也没有,这叫他的几个师兄弟不由地猜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费文友当先进了帐篷,口中道:“齐校尉……”
他直起身,才发现帐篷里的人不是齐鹏,而是将军府录事李曹,在李曹的身旁还站了个面生的黑衣少年,赶紧住了口,奇怪地问:“咦,李录事,怎么是你?”
李曹神情十分肃穆:“抱歉,白天公务紧急,没能好好送一送诸位。”
费文友颇为意外,此次师父遇刺使得将军府跟着受了不少牵连,若换了他巴不得赶紧把人都送走,谁知李曹还特意追来践行。
只是李曹的表情太严峻了,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叫费文友很快意识到他这送行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帐篷里灯光摇动,费文友没有多留意文笙,赶紧同李曹说正事:“录事来得正好,陈慕陈师弟不见了,他人不在帐篷里,我等将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过来是想请齐校尉派人在周围搜寻一下。”
李曹打量了一下费文友,又逐一看了看他带来的人,目光锐利宛若刀锋,费文友这个把月与他接触不算少,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有攻击性的表情,好像在掂量自己这些人里面是否藏着害群之马。
跟着费文友前来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出不对劲儿来。
李曹这才开口:“我适才说的紧急公务便是这个。诸位,我先给你们介绍个人。”他侧转身向文笙示意,“这一位姓顾,是白典史公子的知交好友,今天正是她拿了一幅画给本录事,才令我无暇给诸位送行。”
文笙因他的介绍冲着费文友等人深施一礼。
李曹继续道:“这幅画现在就在我手里,关系首阳先生和白公子遇害的真相,诸位既然来了,便请一道来看一看吧。”
他把画卷打开,平铺在桌案上,灯火摇曳,费文友等人在画上清清楚楚看到了陈慕。
李曹指了和他站在一起的白衣人:“这个人就是县衙先前确定的真凶,东夷杀手商其。”
桌案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陈慕的几个师兄弟明白了李曹的意思,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费文友的脸色不好看,道:“这幅画……是白麟远所画?”
李曹点头:“正是。”他将白麟远如何每日在归雁楼画画,自己和白士元又如何拿了白麟远的画去请陈慕指点,陈慕害怕和商其见面的事情败露从而杀人灭口这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整件事环环相扣,费文友也说不出什么来,师弟陈慕平日看着和谁都好,细说起来还真没有与哪位师兄弟特别投缘亲近,也就和他这个大师兄接触得多些,可即使是他也不清楚陈慕平时都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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