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想起了白天戏台上那个跪地求饶的鬼脸人。
商其会将其看作是大梁人对鬼公子的不敬吗?
不管云鹭还是戚琴都好像颇有把握的样子,云鹭还和文笙道:“白天你们那队人里面不少都穿白带着孝,我怕商其混在里面,特意凑近了瞧了瞧,只是没有留意到你。放心,凤嵩川和玄音阁的人已经带着首阳的棺材坐船走了,就算有兵马卫的人留下来找你,咱们也不怕。”
文笙笑着道了谢。
那两人自去安排布置,文笙处理好脚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将酸疼肿胀的两腿好好揉捏了一番,方才换了衣裳倒头睡下。
虽然这地方条件十分简陋,躺在单薄硌人的被褥里文笙觉着浑身就像散了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却难得觉着踏实。
外间不时响起说话声、咳嗽声和踢踏走路声,渐渐的,文笙朦胧睡去,她睡了自离开离水以来最沉的一觉。
第二天文笙被敲锣打鼓声惊醒,只觉头昏沉沉的,看外边已经天光大亮,咬牙硬撑着爬起来出去洗漱,在院子里和戚琴走了个迎面。
戚琴微微点头,没有其它表示,看来昨夜一切正常,商其并没有露面。
戏班子白天还要去河边唱大戏,何家村的大户请他们正月里连唱好几天。
文笙就搬了个小板凳,戏班子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戏班子里除了班主和戚琴,其他人年纪都不大,台上扮鬼的那个名叫江牛儿,只有十九岁,去年秋天才成的亲,如今媳妇有了身孕,他便趁着农闲出来在附近几县跑一跑,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江牛儿是家里长子,生得浓眉大眼,性子滑稽讨喜,在台上卖力气,台下待人也热情,刚半天就和文笙处得熟了,直说要将自己十三岁的亲妹子介绍给文笙当媳妇。
他这话一出口,便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那翻跟斗的少年凑过来嬉笑道:“牛儿哥,咱庄户人家实实在在,就你那妹子粗手笨脚的,找我这样的还差不多,顾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娇贵着呢,你快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江牛儿脸上一红,冲那少年扬了扬拳头:“死小子,讨打!”
那少年扮了个鬼脸,撒腿跑了,边跑边叫:“大舅子,快来抓我啊!”
文笙坐着看他们嬉闹,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那少年跑了一圈,疯闹得够了,回来经过文笙跟前,打量了她两眼,突道:“咦,顾公子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以为文笙脸皮薄,被大家调侃得不好意思,问完这话之后吐了吐舌头,调头跑远了。
文笙这会儿觉着身上一阵阵发冷,整个人像是浸在了冰窟窿里,连骨头缝都跟着隐隐作痛,头晕目眩,胸腹间涌动着一股泛着恶心的躁意。
即使是前两天步行赶路最煎熬的时候,她也没觉着这么难受。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