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震惊地停下所有动作,费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大掌轻轻发抖,往上挪了挪,虎口虚扼着她脖子:“你刚才说什么?够了,你住嘴,不许对我说那个词!”
虽然没有真正发力,但是咽喉被人制住的感觉让乔珊荃恐惧不已,他也许真的会伤害自己!
乔珊荃从男人棕色瞳眸中读到了汹涌翻滚的怒气和即将失去控制的疯狂。
含着泪,乔珊荃用尽一切力气打他、推他、踢他、咬他:“放开我,费里·蒙特罗,你这个混蛋!救命啊——”
胡安被吓坏了,他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咬牙扑上来抱住费里胳膊,扯开嗓门哭喊:“爹地,爹地不要打乔琪……乔琪,你快跑,快……”
颓然松手,费里头痛地看着一大一小抱在一起,一边是儿子委屈的嚎啕大哭,一边是妻子压抑的啜泣。
“我不是真的要对你……乔琪,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费里一头毛躁,踢翻了垃圾桶,转回沙发面前,蹲下来试着想要碰触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胡安一脸敌意,与乔珊荃相似的警惕眼神刺得男人胸口闷痛。
“真是见鬼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费里死死攥住乔珊荃胳膊,不让她抱着胡安转身离开,他有一种错觉,假如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会再次关上那扇朝向自己的门。
“乔琪……”胡安软糯的声音中含着不安与犹豫。
乔珊荃暗自叹气。
这样会吓到胡安,给他留下阴影。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放下胡安,鼓励地对他笑了笑,乔珊荃调整好面部表情小声说:“胡安,宝贝儿,你自己先上楼洗脸,看会儿动画片好吗?让我和你父亲谈一谈。”
“乔琪,爹地,你们不要吵架。”拉了拉乔珊荃的手,胡安又跑过去抓住费里大手摇了摇,他一脸担忧地紧锁着眉,来回打量两个大人,耷拉着脑袋,一步一蹭慢吞吞地上楼。
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乔珊荃眼尾扫过一地狼藉,朝外面指了指,没好气道:“喂,你跟我来。”
走上露台,费里深吸一口气,正要说点什么,眼前一花,乔珊荃扑了上来,狠狠一下把他撞到墙上,眼神愤怒无比:“解释!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说出的理由,足以说服我!”
后脑勺撞得生疼,费里顾不上其他,他深深注视她明亮的双眼:“你要我解释什么?”
“黛米,哦,上帝啊,告诉我,费里·蒙特罗。她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乔珊荃整个脑子都是木的,她无法接受……如果他真的承认,说是他做的,她要怎么办?她曾经信誓旦旦,毫无保留地信任过他。她坚定地为他辩护,替他开脱作证!
而现在,这份信任被毫不留情地击得粉碎。乔珊荃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猜测那些让人反胃的事实,她浑身冰凉,怕得要命,可是她不打算逃避,宁可生生挖出自己为他作痛的心,也要得到真相。
看着浑身沐浴在怒火中的女子,费里有些恍惚地笑了一下,他垂下眼帘,藏起眼底的沉痛。是他错了吗?他本来以为她会不同,结果到头来,她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无法接受她用质疑、疏离而防备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每一个呼吸,都在抢夺他肺泡里所剩无几的氧气,他快要窒息于心脏深处的绞痛,那种滋味,名为绝望。
“我不知道。”男人偏过头,冷硬地丢下一句话。
“你不知道?”乔珊荃瞪大眼睛,“你竟然说你不知道?费里·蒙特罗,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无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这个,我不知道!”费里烦躁地想要推开她。
乔珊荃被他气得理智全无,她揪住他领子,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对那个可怜的女人曾经做过什么,难道你会不记得?哈,别告诉我你出过车祸,被撞到了头,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拒绝接受这种狗血离奇的剧情,明白吗?”
凑上前,两人距离变得更近,乔珊荃敏锐发现,尽管他拒绝与自己目光交汇,但是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里,并没有藏着名为心虚的情绪,而是一派坦荡,正被自我厌恶和怒火点亮。
怒意消退些许,乔珊荃威胁地扬了扬拳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大胡子,跟我说真话。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你其实并没有那样做?”
“随你怎么想。”费里难受极了,被她逼迫质问,比被所有人鄙夷、指点,更让他痛苦。
男人固执得让人想揍他的冷硬线条,不知怎么的,反而让乔珊荃松了口气。
她了解眼前的男人,他骨子里非常骄傲,跟她一样。他不擅长为自己辩护,可是他敢作敢当,有责任心,不是虚伪的小人。
“大胡子,最后一次,告诉我事实真相,好吗?”乔珊荃声音低下去,几乎是恳求地注视着他,希望撬开他紧闭的嘴巴。
费里眉毛动了动,她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他心里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又迅速被自己否决。不会的,乔琪是个火焰般直率明朗的女子,她的双眼黑白分明,无比清澈,她眼里看到的世界一定洒满了阳光,容不下任何阴霾和尘埃。
沮丧和自我厌恶让费里垂下头,忽略了她眼中隐含的期待。
“我……不知道。”男人喃喃低语。
深吸一口气,乔珊荃松开手。
很好,不说是吧?
旋身,乔珊荃用尽所有力气,狠狠挥出一拳,重重砸上他颧骨:“去死吧,你这个大蠢货!”